“西临已经变成胤国训练军队和锻造兵器的地方了,你现在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少年话中那股淡淡的悲意又涌上眼帘,久久之寂而室,烛火为风压之,女人咬紧嘴唇看着他。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女人握紧他的手,恍然间,回到离开西临的那个雪夜了。
真冷啊,像是这世界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少年忽然笑了,像是雨后的阳光般,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只是不太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微笑,连伪装的懒得做。
女人颤抖不已,他只是加倍用力地握紧她的手:“别害怕……别害怕。”
她怎能不怕呢?女人的脸上迷惘又恐惧,当初西临城破那日,西临皇后握紧自己的手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自己含着眼泪答应了她,她将自己藏在了寝宫的衣柜里,跑出寝宫没多远被被胤军抓住当场凌辱,她隔着衣柜可以听见皇后的哀嚎从不远处传来,那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尖叫成为了她一生的梦魇。
她不能看着西临皇室最后的血脉绝在临安城。
“也许……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你为何总是念叨着西临的剑库呢?那是个诅咒啊,人们之所以会说是你的父皇将剑库里的铸剑师们都杀死,那是走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她轻轻捧着他的脸,苏卫胤默默的摇头,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些惨死在胤国铁骑下的西临百姓。
“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复国……清儿姐你难道不懂吗?”苏卫胤抹了抹眼眼边的泪水“你想做的事情我何尝不懂呢?我也想看着西临百姓有家可归,不需要再寄人檐下活,可现实就是那么残忍,你生在这样的西临中,我也一样。你不一定非得想着复国,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必要沉浸在父辈的痛苦之中,复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了,甚至会将命都搭上的。”她的声音趋向空洞苍白。
“你可以你想做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人!”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样的人......”苏卫胤看着杯中的残酒幽幽说道。
“你可以做任何人,长青,只要你愿意。”女人的指尖拂过他额发,带着一股薰衣草的清香,女人的体香清淡而悠长,不像那种宫里的贵族女仕喷洒各种香水熏出来的味道,天生带着一种遥远的,北方贵族的芬芳。
他忽然哭了起来,像是将所有悲伤都暴露在她面前,女人从未觉得过他这幺虚弱,就像是长弓上被反复拉紧的那根弦一样,一次次地射出利箭,却随时可能绷断,渐渐趋向灭亡的边缘,她轻轻吻着少年的唇,并拥抱住他,希望自己的身体可以使他放松一点,可少年的身子依旧是那样冰冷僵硬。
苏卫胤疲惫的靠在靠着她身上,女人身上带来的暖香弥漫在鼻底下。
“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离开大胤,带上你的妹妹,我们可以去蜀越,去后楚。你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我们两个一起。”她吻了吻他的额头,她轻轻摸着他的脸,泪水被她摸掉了。
她轻轻解开他的袍子,他们的脸贴到很久,心却离得很远,女人的举动让他的呼吸紧促了起来他将她搂在怀里,双眼紧闭,贪婪地夺取她的唇。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地老天荒。
“答应我……长青。”
少年犹如挨了一击重击,将手从她的锦衣里慢慢伸出,他已经醒了过来:“我答应了父皇。”
女人什么都没说,静静地为他系好腰带,直到她听见木门关好的声音,她将玉佩放入苏卫胤喝剩的那瓶酒重新放好,酒瓶在烛光的映照下发着光,她看见一个个逝去的亲人在烛光中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