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潇身长八尺,五官完美的继承了方氏的美和苏大老爷的俊雅,如今一身青色锦袍加深,披着滚毛边的灰鼠皮披风,端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可林楚玉却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甚至那不要脸的死太监刘福都比他强!
苏长潇看林楚玉目光惊愕的望着自己,越发讽刺,面上却只温和的问她:“怎么了楚玉表妹,你是怪罪大哥把你跟出来了吗?”
林楚玉立即打断他的话:“我与梁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没有任何事情,女儿家的名声比命还重要,还请大表哥放过楚玉。”
林楚玉把姿态放的极低,因为她很清楚苏长潇在苏家的地位,苏国公这个多疑暴躁的人,对儿子都没什么耐心,唯独对这个长孙疼爱有加,甚至与七皇子传出流言的方氏此番都因为苏长潇被放了出来,可见苏国公的偏疼。
可苏长潇似乎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是吗?为何我听到的却是另一番说辞?不过你还知道爱惜名声也好,省得因为你而拖累了咱们苏府的其他完,苏长潇这才跟苏国公行了礼,还道:“长潇在外游历至今,没能侍奉在祖父跟前,实乃不孝。”
“好了,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这一路赶来可累了?”苏国公的语气温和起来,连带对苏云柔和方氏都好了许多。
苏依依暗暗看着,不甘心的咬着嘴唇。
苏依依瞧着跟苏国公关系亲昵的大房一家,又看了眼站在后头的林楚玉,眸光一闪,立即用夸张的声音道:“楚玉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方才大哥哥冤枉你,所以委屈了呀。”
林楚玉淡淡抬眸,眼底半分湿意也无,但苏依依浑然没看到般,继续道:“也是,你前些日子打了四姐姐的脸,大哥这么疼妹妹,定是要替她讨回来的,只可惜了,你到底是表妹,不是他的亲妹妹。”
林楚玉看苏依依要拿自己当靶子,不由觉得她今儿蠢的厉害。
苏长潇是多么精明的人,他既然敢在这儿污蔑自己,就是拿定了苏国公不会替自己出头,苏依依如今故意扯破这张窗户纸,打得是谁的脸呢?
苏国公不满的站起身来,吓得苏云翰也赶紧跟着站起了身来:“父亲,依依她还小……”
“楚玉也小,怎么不见她如此不知礼数?”苏国公冷哼。
“祖父,您别动气,都怪孙儿不好。这样吧,我此番回来,带了不少沿途有趣的物什,祖父也去看看新鲜。”苏长潇道。
苏国公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过年,但还是不满二房今天的事。
他下来时,在苏云翰面前停了停,却是扫了眼二夫人:“二房到如今还无嫡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年后你再抬两个姨娘,早点绵延后嗣为重。兵部侍郎的缺,我会替云翰看看。”
二夫人差点腿软的倒下来,但她还是忍住了,今日是她失策了,不该只为了讨好老夫人而疏忽了苏国公心底那一丝对林楚玉的愧疚。
“父亲放心,儿媳已经看中了两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待年后便开了脸抬进来。”二夫人主动道。
苏国公闻言
,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领着苏云长潇出去了。
大夫人方氏看了眼沉着脸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老夫人,笑道:“母亲,儿媳给您拜年……”
“不用了。”老夫人话都没让她说完,就站起了身,叫苏依依扶着自己,扫了眼满脸不屑的苏云松和看似温柔谦逊实则满眼算计的方氏,冷笑:“如今我虽不管府里的事,但这府里的老夫人是我,我娘家虽不如以前显赫了,可也不是一般的富贵。你们那些雕虫小技,往后别在我跟前使,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冷冷训斥完,老夫人便要离开。
屋子里的下人们赶紧低下头,大夫人被当众训斥,早已是颜面丢尽。苏云松懦弱,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吱声。
苏云柔见状,楚楚可怜的上前:“祖母,娘亲没别的意思,娘亲只是……”
“行了,我见不得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这几日你们过你们的年,不必来吵我!”老夫人不耐烦的说完,提步就走了。
苏依依虽然被国公爷训斥了,但看着苏云柔又被老夫人训斥,又得意起来,还特意朝苏云柔轻哼了声,才快步跟着老夫人走了。
林楚玉默默看着大房二房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心底溢出一丝讽刺,前世她们两家算计自己时倒是很齐心呢,如今窝里反倒是有意思了,不过她要的,就是她们狗咬狗。
大房二房都受了气,过年这几天都没人敢再惹事,二夫人也格外兢兢业业打理着府上的庶务,大夫人更是学乖了,安静如鸡,只等着苏长潇捧得苏国公高兴。
直到初三后,大夫人和二夫人各自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去,林楚玉才终于得了喘息之机,乔妆后,跟着拿着玉牌的婉清一起溜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