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棱市第三人民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漠然的,疲惫的神情,神色匆匆,跟周围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连个眼皮都不想施舍过去的平淡。
陈愈低着脑袋从电梯里面钻出来,大热的天气,他却裹在一件厚厚的外套里面,将头整个都埋进衣服里面去,只露出一双惶恐的,透露着不安的眼睛。
周围原本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目光好像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看得他脊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僵硬地横冲直撞一般走路。
自从上次警察在医院找过自己后,明明那天没透露出什么事情出去,陈愈却变得越发疑神疑鬼。
她开始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哪怕有时候别人冲着他友好的笑了笑,他都会想立刻把自己藏起来。
生怕听到下一秒,别人就冲上来,指着他的鼻子说: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那个被老婆抛弃了,还被警察找上门的男人!
这种只存在于自己精神世界里面的幻想,让陈愈每天都饱受折磨,若不是来医院是家属每天的例行工作,他恐怕还恨不得跟着警察回了警局来的痛快。
天生好面子的就是这样,一做错事情,就觉得全世界都会停下来,等着看他的笑话。
负责陈母病房的小护士,老远就看见陈愈过来了,这些天她已经习惯陈愈这幅异于常人的模样。
小护士只是漠然地跟他汇报陈母的情况,“病人这两天心情和情绪都很稳定,希望你不要刺激到病人,这种情况保持到手术结束后,对病人手术成功的几率和恢复都有好处。”
这是她的工作,小护士分明完成得很好,对着病人家属都是如此安排的,可偏偏陈愈就是从她的口气里面,品味出几分他自以为是的不劳烦和厌恶,仿佛不想跟自己说话一般。
曾经的陈愈,多么光鲜亮丽啊,办公室高大敞亮,人也是西装革履,如今却是这般见不得人的模样。
陈愈面无表情地听完护士的话,连最基本的礼貌道谢都没有了,低垂着头,眼睛都快埋进衣服里面去了。
护士只能听见他闷声嗯了一句,算是听了自己话,人就从自己旁边钻进了病房。
护士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这陈先生当真是奇奇怪怪,刚来医院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陈愈是个大孝子,医院里面人多多少少有点耳闻,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这陈愈最开始的时候,虽然探望的时间少,却是真正尽心尽力,有时间就守着自己母亲了。
可这才几天光景,怎么看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是别人的隐私,护士自然也没有探索的意思,摇摇头,拿好手中的记录本,转到下一个病房去了。
而陈母的病房里面,医生刚刚打过针,陈母靠在床头上,没什么精气神,看见陈愈进来,勉强撑着笑了一下,“儿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过饭了没有啊?”
现在是上班时间,陈母以为陈愈不会过来,一时间看见人,还觉得有些奇怪。
陈愈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是抬起头来了,“吃过了,妈妈,你是不是记错了。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没事过来陪陪你,我给你削水果,你要吃什么?”
陈母越发觉得儿子怪怪的,她分明记得今天不是周末,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骗自己,不过因为已经给儿子带来了太多的麻烦,陈母干脆也就装作不知道,尽量不去麻烦陈愈,连水果都不让陈愈削了。
陈愈将手里一直拧着水果,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因为一路攥得太用力了,塑料袋上有层水汽,皱巴巴的都是陈愈手心的汗水。
陈愈将衣服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的黑色背心。
然后,他坐了下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仿佛只有在陈母面前,他才能找到可以喘息,寻到片刻安宁和放松的地方。
陈母觉得莫名其妙,挣扎着坐直起来一点,想看看自己儿子怎么了,可是身体软绵绵的,爬不起来,“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哦,出那么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这医院连个风扇都没有,可闷热了,要不你出去转转?”
好不容易一路才走到这里来的,陈愈一听到出去,恍惚还打了个哆嗦,五大三粗的男人,现在已经连最基本的,面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