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易衷骄傲地抬着头，嘴角自信地笑着，而林归问震在原地，眼神中是不可思议的涣散。
我担心至极，首先，林归问真的很少被打败，其次，就算他被打败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如此慌乱。从开始比赛起，他似乎丢了魂一般。
“你慌什么，我记得你昨天和我打球的时候，可不是这个状态。”易衷撇了撇嘴，故意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问道。这个做派像极了挑衅。
“我没慌，爷镇定地很。”林归问摇了摇头。
“这只是场友谊赛，又没有让你真的拿秦幺做赌注。”易衷一边走到林归问身边，一边把篮球递到了他的手上，嘴里念叨着。
“你话真多。”林归问不屑地看了一眼易衷，篮球往球场上运了几下。
“不过到了全国赛的赛场上，就不一定了。”易衷当做没有听到林归问在说什么，继续一副无公害的小表情，嘴里却说着刀割一样的话。
“你他妈想什么了！”林归问更生气了。
“我又没说错，你觉得是一只败北的狮子有魅力，还是加冕的新王更招人喜欢。”易衷继续说，“到时候失魂落魄，没人再把你当神看。”
“切，你话也说太满了。”林归问用力把球砸在了地上，又让它落回了他自己的手里，站到了三分线外，准备进攻。
他那一声篮球砸地的声音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还以为他下一秒要扔球打人，不过林归问还是我认识的林归问，他通常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不会对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骨子里还是个乖孩子。
林归问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他在一对一的单打中擅长变向运球，扎实的控球技术让林归问可以轻松过人，最关键——这场比赛又不是什么正经比赛，街球的动作他完全可以随便用。
当然，以上只是我想象的画面。
那是正常情况下的林归问状态，现在的林归问就像一台卡壳的机器。
“砰——”一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易衷已经抢断了林归问的球。林归问瞪大了眼睛，我想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吓得一下从场边的座位跳了起来，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没有见过林归问如此狼狈地输过。
这时的球场上只有我，林归问，易衷三个人，球场的灯没有开到最亮，显得有些昏暗。那颗篮球被易衷拍出了场外，嗒嗒嗒嗒……越弹越远。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篮球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诡异。
我半张着嘴，诧异地看着场中的人。林归问和我几乎是一个表情，他半低着头，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思议。而易衷歪着头笑，那种笑又安静又诡异。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刚刚的一幕，我无法想象这个白净温婉的少年，打起球来会如此残暴。
“算了，你根本不在状态。”易衷对林归问说，“这样下去我会不停地进球，一点意思都没有。”他的语气好像在说笑，却最杀人心。
林归问猛地抬头，对上易衷那张温柔微笑的脸。这个男孩长着一副猫的脸，却又一颗狮子的凶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