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社稷传承继续之根本,全在于血统之延续,出身之正统。颠覆宗庙社稷之罪过,莫过于玩弄阴谋,移花接木。今有大秦相国,兼文信侯吕氏,本乃阳翟之商,却公然在朝堂之上窃取一国之权柄,盗者,窃国之贼也。
现今秦国大王政,非秦国先王之血脉,实乃吕贼之子。吕贼居心不轨,强占太后,继有蒙骗先王,妄图用贼之子窃取秦国王位,我大秦子民岂能容忍乎?
秦国社稷危在旦夕,正位不保,神人共愤。今有先王嫡子,求秦国列代先王护佑,讨伐逆贼,以正朝纲。大秦子民,当追随先王之志,共同讨贼。檄文所至,愿与诸君共行大事。”
一片百多言的檄文就摊开摆在嬴政面前,嬴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但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怒火。
“贼子,贼子,全是乱臣贼子。”嬴政突然一把推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大声怒道。
下面吕不韦,李斯,尉缭,蒙恬等人全部跪在地上。
吕不韦此时也不敢说话,檄文上所说虽然不是事实,但是他知道自己确实与太后赵姬有染,但是嬴政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这是赵姬早就和他说过了的。如今这件事被别人挑明了说出来,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不管嬴政信或者不信,自己都不适合在做这个相国了。还有那樊于期,还是自己举荐上来的,如今也成了叛军之将,自己更是有着识人不当的罪过,所以如今在嬴政的盛怒之下,吕不韦也只得跪在地上接受嬴政的怒火。
李斯抬起头来,开口说道:“王上息怒,如今叛军势大,赵国又得了我大秦十数万大军,实力更胜以往,现在剿灭叛军方是大事。”
尉缭接着说道:“太傅所言极是,这叛军之词皆是信口雌黄,王上切勿信以为真,如今正是大王励精图治,扬我国威之时,请王上速做定夺。”
“臣同意两位大人的话。”蒙恬说道。
嬴政充满怒火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吕不韦,冷声说道:“今日相国大人为何一语不发?你们都起来吧,寡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贼子的满口胡言,你们都起来,与寡人一同商议如何解决这些叛军。”
吕不韦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谢王上。臣用人不当,是我大秦一下子损失十万大军,这是臣的罪过,无论王上
是打是罚,臣都毫无怨言。”
听到吕不韦不在自称本相,而改口称臣,嬴政倒是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满足。自从父王薨逝,秦国的大权基本上就落入了吕不韦的手中,他对自己的父王可以做到温谦恭让,但是对于自己这个一手扶持坐上王位的新秦王并不放在眼里。如今在犯下大错之后,嬴政本来想借机趁此免去吕不韦的一切职位,把他打发回封地养老。不过在他把这个想法透露给李斯和尉缭后,他们两个人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反对,因为现在还不是除去吕不韦的时机,秦国现在还需要吕不韦去与以及王室中人做对手,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秦国朝堂上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嬴政看了一眼立在吕不韦身后的李斯和,然后对吕不韦说道:“此次选人不是相父一人只过,想来那樊于期应该是早就做好了叛出我秦国的准备,只不过这次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使我们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不不不,樊于期是臣提拔上来的,他叛逃赵国,原本就是臣的用人不当之罪。那樊于期在上党郡各城内安插自己的亲信,只怪臣当时没有注意到此人的狼子野心,这才酿成大祸。臣罪无可恕,又遭叛臣贼子污蔑与臣,辱太后清白,臣愿辞去相国一职,请王上恩准。”
听到吕不韦这么说,嬴政本来生气的脸上突然想笑,本来他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让吕不韦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职权交出来,此时由他自己开口,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趁势收回来呢?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李斯,却瞧见李斯微微地摇了摇头。嬴政沉下心来,他突然觉得以吕不韦这老狐狸的心计,还有他手中的权利,背后的势力,他岂会甘心全部交出来?嬴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