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掉。”
“我重新给你做一件。”
“我所有的衣裳都是独一无二,不允许有重复。”
时莫语想,这是什么癖好,一个男人,这么精致做甚,糙一点不好么?不就是想得美,长得还美,不得了了么?
哼哼哼!
“你可以不赔偿我,但必须住在我家,每天给我洗衣裳,洗七天。”
段洛一天换一身衣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要穿三百六十五件不同的衣裳,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只会多,不会少。
“对……”
“道歉没用,走吧。”
时莫语一面跟在他身后,一面想,这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这样被骗进他家去了?
阿竹,再也不是拿个冷漠单纯的阿竹了。
*
时莫语没想到,在青竹宫睡的比家里踏实,入睡时的担心早就云散烟消,醒来气爽神清,伸展身体,一段音调悠扬地“啊”让她开嗓,这是每天早上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如果不是急着去茅房的情况下。
她没睡懵,知道这不是自己家,下床挑起窗帘一角,外面刚刚有一缕阳光洒落,此刻不寒不热,她穿上旁边的青绿色对襟襦裙,也不梳发,变出双刃大刀走了出去,在院子里习练刀法。
身姿翩然如叶,刀光柔中带刚,一出一收,青绿光芒萦绕,她轻盈一跃,一转,一飞,一走,一个眼神,一个小小表情,无一不是武乐城乃至天界最美的存在,
早起的婢女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早起的奴仆,有人仰望,有人垂涎。
时莫语对自己的魅力从不怀疑,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视而不见,不予理会。
最后一个姿势是将大刀凌空劈出一朵桂花的形状,收起,消失。
她对婢女和奴仆微微一笑,在大家的愣然当中,回房里去了,一进门,竹千儿就眯着眼睛,手里拿着段洛昨天穿的衣裳,扔在时莫语手上,说:“莫语上仙,这是城主交代的。”
时莫语撇撇嘴:“嗯。你去帮我打水。”
竹千儿说:“我还没睡醒。”
时莫语捏住他耳朵:“这回醒了么?”
竹千“哎呀”了好几声,眼泪流的非常凄惨,像耳朵要掉了似的哀嚎:“上仙饶命,我去打水,马上就去。”
时莫语勾了勾唇。
*
武云白在太阳还在熟睡的时候就起来去厨房了,鼓鼓捣捣,把昨天太累,比每天晚一会儿才起床的阮萌吓了一跳,妯娌俩在门口打了一个照面,均拍拍心口,等看清对方是谁,都摇头一笑。
“弟妹这是……”
“莫声哥哥眼仁红,我给他煮一碗银耳菊.花莲子羹。”
“傻弟妹,都成亲了,还哥哥哥哥的叫着,该改口啦。”
武云白一面揪银耳,将黄.色的部分扔掉,一面说:“我习惯了,慢慢改吧。”顿了顿,问阮萌:“大嫂这么早做饭?”
她做的羹细腻讲究,必须早点起来准备,但在时家吃过早饭的她,时家对于早饭没有那么太在意,看起来就是不费周折就能做好的,根本不用起这么早。她不禁想,她大婚第二天,阮萌这样,到底想干什么?
阮萌甜甜一笑:“今天是你和小叔大婚第二天,按咱们武乐城的规矩,婆婆要给儿媳做一顿丰盛的早膳,咱们的婆婆不在了,就由我来做。不瞒你说,我是做什么都要摆出花样来的,要浪费一些时间,不早点怕是要忙到晌午去了。”说完轻轻地笑了一阵。
武云白想,原因就这么简单,她也不是那么单纯好骗么。
“婆婆是怎么不在的?”
阮萌拿菜刀的手顿了下:“很多年了,也没人查出什么原因。嗐!你正值新婚,不说那些糟心之事,不吉利。”
“哦。”武云白心想,还不是你先提起来的。
她不太喜欢阮萌,还是觉得时莫语更好。
“弟妹,锅开了。”
武云白把锅拿下来放在一边,晾了一会儿,把菊.花和枸杞放进去,看着花儿舒展,枸杞红如明珠,倒出来,刚好七分满,她转身,一脚踩在了一片阮萌随手丢弃的菜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