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都缓缓起身,往涂山婧这边围了过来。
涂山婧身边的女子一瞧周围情形,有些紧张了,手往袖子里探去。
她们之前也遇到过一些抢神器的人,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围上来了。
涂山婧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大意了,不该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屋内突然飞起几人,往涂山婧她们砸了下去,这几人是被一些用心歹毒的人暗算了,当作兵器摔出去的。屋内登时乱了,涂山婧她们也不得不出手,将人挡开。
在这吃茶的大多都是老江湖,趁机浑水摸鱼,都往涂山婧偷袭,去夺神器。
涂山婧等人的手中现出两把短剑,原来她们的兵器都藏在袖中。
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被涂山婧她们打伤,摔落在屋内各处,她们本以为这样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但围上来的人却有增无减,看来这些人比路上遇到的要恶得多。
她们不愿伤人性命,但人家可没个轻重。渐渐地,她们有些应对乏力了。
有句话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她们现在面对这么多敌人,被围得水泄不通,真到了“狭路”了,这么个打法,无勇可言,自然是不行的,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涂山婧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么多敌人,她真没想到人多了之后这么难对付。
若是为了脱身,而在这里大开杀戒,她实在下不了那手。
她忽然道一声:“走。”四下登时起了一阵白雾。
转眼间,那些意欲抢夺神器的人已不能视物,在原地惊叫起来。
几道靓丽的身影从白雾中窜起,往屋梁上掠去,涂山婧走在最前,正准备打破屋顶的时候,头顶轰隆一声,坠下一道人影,随同一片破碎的屋瓦往她袭至。
来人是绝对的高手,能在涂山婧咫尺之遥而不被察觉,就说明了一切。
这地方人多眼杂,确实也给了对方藏身的便利。
一斧当头劈至,虽是简单的一招,她却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感觉。
轻烟飘起,她一足在梁上借力,倏地挪开,那斧巧妙地转动了一下,紧跟不放,气势上没有丝毫衰竭,就像没有止境一样,更没有招式用老一说。
涂山婧知道遇上了劲敌,遂将霓裳功的灵动性发挥到极致。
空中现出几道人形的轻烟,她在没有借力的情况下,瞬间换了几个位置。
若是换作一般人,根本连她的影子都找不着了,但是来人却能将她的气息牢牢锁住,斧刃几乎是追着轻烟去的,不过轻烟带了真气,也能将那斧的攻势阻滞一下。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出,那斧终将所有轻烟击散,依然朝着涂山婧当头劈至。
涂山婧此时已落到地面,她觉得与人硬拼讨不了便宜,当下来个围魏救赵之计,手中双剑带着轻烟,从两侧盘旋而去,双足稍一借力,往后滑移。
面对如此霸道的来敌,还是避其锋芒比较稳妥。
刺耳的鸣响传了出来,两把短剑打在一面盾上,来人带了一斧一盾。
真是糟糕至极,涂山婧别无他法,将功力聚往双臂,准备硬接那斧。
双剑离手之后,她便将神器取出,心道这样总好过徒手过招。
空中突然飞来一张木案,挡在涂山婧身前,随着哗啦一声,那木案被击得粉碎,但是那斧的去势也稍微受阻。几乎在同时,另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至,到了那斧之下。
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刚出现的那道身影竟然就是在小船上喝酒的落魄子弟,他猛然伸出双掌,往斧柄上顶了一下,那斧去势不止,与涂山婧手里的神器撞在了一起。
斧上的力道依然大得出奇,对方不但将雄厚的真气贯注到了斧上,还把自身的力量和重兵器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涂山婧只觉虎口一麻,神器便脱手而去。
好在那一斧接连受阻,并没有伤到她。
轻烟倏起,她已纵身而去,到了半空,将自己的短剑接住。
回头瞧时,那落魄子弟已与手拿斧盾之人动上了手,她这时已敢确定,当时偷看她一眼的正是眼前这落魄子弟,没想到他的功夫如此了得,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猛听得一声大喝,当空起了一阵红雾,周围之人登时受到一股拉扯之力,还有一种血液往外流逝的感觉,功力稍差的人当场软倒下去。
落魄子弟受到的拉扯之力大得吓人,须发都在往前甩动,眼看就要撞到斧上。
一片幽光闪现,落魄子弟拔出后背的乌黑长剑,顺势而进。
长剑刺在盾上,一声震响之后,二人各退一步。
涂山婧已凌空飞来,直取手拿斧盾之人,后者将盾一转,吸住数人挡在身前。
呼呼之声响起,有人影飞往涂山婧和落魄子弟,是被那人当作兵器丢出去的。
地上飞起一道亮光,是那把神器,此刻竟然被吸到了盾上。
那人就是来抢神器的,既已得手,当下撞破墙壁,冲了出去。
落魄子弟和涂山婧先后冲出屋子,抬头看时,似有一片红光压来,如残阳一般。
二人忙以内力相抗,却也被红光侵入少许,浑身血脉胀痛得厉害。
落魄子弟长叹一声:“好厉害的化血功。”
等他调息好真气,那人已去得远了,眼看已追之不及。
涂山婧丢了神器,十分气恼,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涂山姑娘,别追了。”落魄子弟朝着涂山婧的背影大喊一声,“那所谓的神器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拿来骗人的,根本不值得拼了命去抢。”
涂山婧大为震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竟然有人能叫破她的身份。
她转了回来,飘身掠到落魄子弟身旁,仔细打量着对方。
落魄子弟将一头乱发用手梳理了一阵,又将胡须捋了捋。
“是我啊,刘昭凌,你看……”
涂山婧忽然一声惊叫,大笑了起来:“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她用手扇风:“诶,你刚从酒缸里出来的吗?”
刘宸讪讪一笑:“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找个清闲之处再和你细说。”
这时,另外几名女子也已到了屋外,见涂山婧没事,这才放心。
刘宸却又钻回屋内,目光四下巡视,似在找人。
涂山婧跟了过来,奇道:“你在干嘛?”
刘宸纳闷道:“人呢?”
她道:“什么人?”
刘宸道:“刚才救你的人啊。”
她更加奇怪了:“救我的不是你吗?”
刘宸道:“在我赶到之前,已有人出手相救了。还记得飞出来的木案吗?”
她点头道:“记得,那张木案不是你扔过来的?”
刘宸摇头:“不是。我感觉好像是从说书台那边飞出来的。”
她心中一惊:“难道那位说书的老人家是名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刘宸道:“很有可能。我一直注意着他的,但他好像突然间就消失了,这份轻功已属当世少有,好在对方并无恶意,这事就不管了,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说着已掠了出去。
涂山婧赶紧追了出去:“刚才多谢公子相救。”几名女子自然跟在她后面。
“你想谢我?”
“是啊。”
“有带酒出来吗?”
“喝成这样了还喝?”
“你要没有诚意谢我就直说……”
……
几人飞檐走壁,尽往人疏之处而去,很快从那些惊奇的目光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