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庙宇之内,一个浑身脏污的男子,仰面躺在冷冰冰的的地面上,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看起来就跟个死人差不多。
武力和同他一起前来的几个镖师,在夏凝的吩咐下,将他移到稍微能挡挡风的东边屋,旁边生了一堆火,试着看能否将其救回。
不过,重伤之下,又在冰天冻地中躺了这许久,估计很难活下来。
何成安是睡了陈大路老婆的人,而这几个镖师,又是跟陈大路一起喝过酒、杀过敌,算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但现在,他们却在救何成安,思及此,几位镖师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事儿乍一看,都会怀疑是陈大路做的,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将重伤的何成安给弄到城外来,明晃晃的故意杀人啊。
就在众人救治何成安的时候,桂姨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你是说,何成安满门遭祸?”夏凝皱着眉头。
“何府的下人,皆中毒而亡;女子皆遭凌辱杀死;何成安,却不见踪迹……”
“何成安在此处。”夏凝颔首示意道。
桂姨说这些时,并没有背对着大家,所以同在破庙的几个镖师,全都听得真真儿的,个个咋舌,嚷嚷着说没看出陈大路是这么个狠岔子啊。
但武力却不认同:“这事儿,陈大路一人也办不到啊!”
武力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其中的问题关键:“反正我觉得这事儿不是陈大路干的,我武力敢打包票。”
“这就怪了!”夏凝也认同武力的观点,她觉得,陈大路虽然莽撞,但凭着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个性,既然要杀人,第一个要杀的绝对是何成安,绝不会累哈哈的将他运送出城的。
委托佟镖头留下二人,帮着照顾何成安,夏凝又给他们留下一百两银子后,大家伙儿便继续上路了;
夏凝上路不久,她身后的破庙中,一队骑兵轰然而至,将何成安并两个镖头一起带走了。
……
因着让出了一辆马车,夏凝便和桂姨坐在了一起。
夏凝照旧是看书啃果子,桂姨就在一旁为她添茶递水,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缕淡淡的轻烟,如幽灵般自车底缝隙缓缓渗入。
“啪嗒!”
夏凝手中的书掉落了下来。
……
雕梁画柱、暖炉纱帐,满室暖香中,有红衣男子仰头喝酒,有玲珑佳人侧卧软塌。
只是佳人睡得极不踏实,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挣扎片刻,霍尔睁开双眼,那一瞬间,似乎有利剑开窍。
……
“又见面了,”夏凝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慢条斯理的起身,穿好鞋子,走向正坐在桌边喝酒的红衣男子。
伸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冰冷的茶水,夏凝一咕嘟喝光,透心儿凉倍儿爽:“咱俩是真的有缘。”
“呵!”红衣男子冷嗤,闲闲的说道:“有缘?是挺有缘的。”
“杨水寒,”夏凝认真的盯着他打量,杨水寒也不回避,任由她打量,仍旧自顾自的饮酒。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夏凝喟叹道。
“我早死成百上千次了……”
……
冷酒、凉茶。
夏凝和杨水寒,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极为痛快,最起码,外人看起来,就是老朋友相见格外亲热的场景。
大冷天儿的灌了一肚子凉茶,夏凝很快,就有了小便之意。站在茅厕门口,夏凝回头:“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