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陷入了缄默。
他每再说话,只是眸色却深了一层,像是若有所思。
她看着坐在上方高位上的他,他薄唇紧抿着,脸上再无一点平时和她你侬我侬时的温柔深情,他眉宇紧蹙着,脸颊两侧的线条甚至都有些绷紧,眼眸深深,看不出情绪。
“你疑心我?”半晌,她才自嘲般地说。
他没说话,她却觉得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当初在烈凰山时,她多次身陷囹圄,都是他舍命相救,可是今天,因为一盏破灯,他就疑心于她,难道她一界人界女子,还能像他一样毁灭六界,祸害苍生不成?
“当初在蚀鸣魔塔,你快跌入下方岩浆之海时,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眸犀利而幽深,目光就宛若一张网般紧紧笼罩着她,冷声质问。
听他这一说,她倒是回想起来了,当时她以为自己即将死掉,就说了那样的话,如今他却因那句话而疑心她,实在令人心寒。
“我的意思是……我是人界之人,不是你们魔界之人,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才那么说……”
“撒谎!”他冷声呵斥。
他的眼眸玄寒而凶残,眼中似乎酝酿着风暴,继续逼问:
“当日在蚀鸣魔塔,我连试两次都无法让石门启封,你却知晓用我的鲜血就可以让石门启封的秘密,你一界人界女子,怎会知晓这些?”
他连珠炮似的逼问倒真问住了她,可她不能向他说出实情,她总不能说因为她是写这本书的作者,所以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那是蒙的!”她胡乱搪塞,想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去,“我以前在人界时闲着无聊,便会听说书先生说书,许多故事精彩处,主人公解不开机关奥秘,都是用鲜血解开机关的,所以才想要试试……”
“是么?”他冷笑,漆黑的眼眸依然深不见底,危险迷人。
她因为心虚,心中直打鼓,她觉得他看向她的眼神含着能洞穿一切的犀利,她在他犀利的眼神下根本无所循行。
他轻笑,似在嘲嗤,看向她的眼眸更加幽深,继续质问:
“那之前在寒屋之中,你说我妹妹柔弱,又该从何说起?按你的年纪,你根本不可能见过我妹妹,可你谈及她时的神色与语气,却跟我一样熟悉,难道一切都是你的胡言乱语?还是说,你在来我身边之前,就已有人专门告诉过你这些?”
“你说的人到底是指谁?”她也怒了,怒火在心口翻涌,气愤地说:“你要是想说什么,不妨说明白点?你就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我,安插我作为细作来到你身边,是吗?可若真是这样,我早该坏了你的大计,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可曾妨碍过你一丝一毫?若说我是细作,那我便是史上最无用的细作了吧?”
“不。”他冷笑,“烈凰山乃千里荒漠,此次我魔军前往烈凰山,显然是有人向天界传送了情报,才会遭遇伏兵袭击,而我搁于墨书堂中的烈凰山地形图显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事后看过青仟镜——”
他幽寒的眼眸直逼向她,冷声说道:
“——进入墨书堂中盗取烈凰山地形图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