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啄一口老烟枪,想起来为了今天的事,上司不准他碰烟又幽幽叹了口气。
宋凉不知道老李心里的想法,听见老李的惊讶声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不是,她之所以站在还不是为了——
“吕辰!常岳!在这!”
一辆橙红色出租车她脚边停下,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吕辰和常岳还能是谁?
吕辰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偶尔有点时间也用来关注财经类的消息,常岳一心想着游戏,正好高考结束,他在家玩的正嗨,谁能想到才分开这么几天的日子,江白的父亲就去了。
常岳收起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一脸肃穆,吕辰眼睛通红,应该已经哭过了。
宋凉领着他们往上走。
巧的是,江白他叔叔为江颂德挑选的墓地就在前世宋远墓地附近,宋凉知道的时候心里一堵,现在却好了点。
今天来的人并不多,据江白说自从十几年前他家破产,那些个亲戚几乎都跟他们断了关系,这次也只是联系了几个平日里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朋。
邻居家的大叔带着幼小的女儿跪在江颂德墓碑前痛哭,小女孩细弱的哭声更是让人心尖犯疼,宋凉站的远,只隐约听到大叔的忏悔和号啕。
曹秀梅推推江白让他去把大叔扶起身,江白脸上挂着泪,第一次没有听母亲的话,他微微偏头,扶着曹秀梅胳膊的手却缓缓握紧。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爸就不会离开,他只能尽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怨恨,但却绝不会原谅。
气氛有些僵持,一直站在曹秀梅旁边的江颂礼弯腰去扶,见对方仍旧不为所动,便低声道,“因为你们的粗心大意我大哥没了一条命,现在好歹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
那人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面容憨厚的中年人满脸笑意,想起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中一痛,却也没再坚持,他拉起女儿,向后退了好几步。
小女孩窝在爸爸怀里,已经被刚刚那一顿哭累的睡着了。
宋凉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长悦老板?江颂……礼,江颂德!”
“卧槽!”
满心的悲痛都化为了震惊,紧接着就忽觉轻松,长悦老板是江白叔叔,那他还会缺钱吗?!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墓地之间地方狭窄,身边人挤人,她后退到石梯上缓口气。
“啪!”
“咔嚓!”
“啪!”
“咔嚓!”
这声音,宋凉顺着声音看过去,石梯下隔着两颗翠绿柏树斜靠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把玩银色的打火机,随着他手指一顶一滑,橘色火苗在指尖绽放,又随之熄灭。
至于那张脸,宋凉抿了抿嘴角,“江野。”
江颂德和江颂礼是兄弟,江野是江颂礼的儿子,那么这关系就好理清了。
听到声音,江野转过头,吐出一个烟圈,“小妹妹,看什么——他妈老子的打火机!”
宋凉上前几步把打火机从他手里抢出来,冷笑一声,“你大伯尸骨未寒,你就在这抽烟?”
江野随手把烟头按灭在身旁的低矮柏树上,“你什么人?多管闲事,东西还我!”
哪怕是年纪尚轻也仍旧不讨喜呢。宋凉把打火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往墓碑前走,江颂礼等人正在上香。
江野看的眼皮一跳,他也就在这没人的地方敢偷吸两口烟,平常也就算了,今天可是那狗屁大伯的下葬日,要是被他爸知道了,还不得拿皮带抽死他?
他快走两步,拦住宋凉的路,环顾一圈周围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压低了声音,“你想干什么?”
声音不自觉软了许多,显然是怕了。
宋凉冷眼看着他尚且稚嫩的眉眼,小兔崽子,当年一句话差点断了她财路,害她损失大半身家,还整天骚包的缠着她。
宋凉从来不是什么好性子,她早就想收拾这兔崽子了,可惜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一个身为长悦老板的好爸爸护着,再加上他爸对她有恩,她不好下狠手。
而现在么,她挑剔的打量他一眼,“先叫声姐姐来听!”
什么?!江野冷着一张脸,在面子和性命之间纠结了一秒钟,“姐姐。”
宋凉响亮的应了,“哎,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