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了一片废墟,竟然还能将战场引到这里来,也太倒霉了点儿。
蕫心这一动,金眼便发现了她,直冲她而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
蕫心一出声,金眼便认出了她,拉着她滚到了一边。
黑袍道人并未追下来,而是跃上了残破的架子,手中的浮尘对着下方。方才蕫心喊的那一声,正好给了他攻击的目标。
他看不见金眼,蕫心身旁空无一人却在喊“放开”,不是那个再次隐身了的人又是谁?
攻击接二连三,将蕫心也列入了攻击范围。
直起身后,金眼一把掀开袍子,将蕫心笼罩在内,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绕架躲避。
两人同时失去踪影,黑袍道人眯眼,看着下方黑漆漆的一片,伸手凝出一团火,甩到木头架子上。
架子遇火即燃,瞬间将周围照亮。
没了身影,还有脚印。
长须擦着脚踝射入地面,金眼转身一扑,直接将蕫心扑到了一旁杂乱的木板后面,死死压住。
蕫心双眼大睁,正欲挣扎,金眼靠近她耳朵,低声道:“是我!”
这人认识她!
蕫心眨了眨眼,看着这个从上到下全部裹住的人,没再挣扎。
“听我说,”金眼抬头看了眼外面,一根长须透过木板擦肩而过,钻入了泥土里,“这件外袍你拿着,隔火隔热,别出声,别乱跑,他们看不见你。”
说着,金眼抬手绕过头顶,用皮子将蕫心牢牢裹住,自己则跳了出去。
他一出现,黑袍道人手中的浮尘整个全秃了,所有长须全部射出。
金眼捡起一根残破的木板,在手中旋转,挡住了大部分长须,仍有一根穿透木板,将他的左臂射了个对穿。
看来,身上裹的这层皮囊也并非万能的。
金眼朝远离蕫心的方向跑,顺势将身上已经破了的洞口再次拉大。当他走出高台的范围时,整副皮囊已被他甩在了地上。
没有束缚,自由呼吸的感觉,很是不错。
转身时,金眼已不再躲避,直面黑袍道人,周身气势陡然飙升,一双眼睛,金光熠熠。
场中已没几个站着的了,看到这边的情况,余下的人全都躲到了一边。
黑袍道人站在高处,亲眼目睹金眼的变化,手中铜柄一转,两端出现了刀锋,直直指向下方,“汝乃何人?”
金眼伸指,快速将身上伤口处的穴道点住,用异能恢复,眸底漩涡快速转动,一道金芒从眼中飞出,直冲黑袍道人而去,“杀你的人!”
……
通道蜿蜒而下,墙壁上放置的烛台并未点燃,脚步声凌乱,村民就在前方不远。
越往前走,空气越发潮湿,还有股霉味。
“都走了小半刻钟了,怎么还没到尽头?”
“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
“这么隐蔽的地方,除了里正那个老头,还有谁进来?咱们人多,还怕他不成?”
“话说回来,里正大人建这个地下通道,到底干什么用的?”
“还大人?屁!这老头指不定搜刮了多少钱财,自己刨个坑藏起来,不然怎么咱们这十里八乡,就他闺女穿得好?”
“你是眼热吧?卖猎物挣的银钱,也没见你花在自己婆娘孩子身上,还怨别人给自个闺女穿金戴银。”
“你懂个屁!穿得花枝招展勾汉子?”
“抠就抠吧,找的这个理由真是……”
“快来看,这……这些……呕!”
最先走出通道的人,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
后面的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全都骇得面无人色。
隔着老远,严飞闻见了空气中又潮又腥又臭又酸,还有发霉的味道。
走到近前看到眼前这一幕,严飞的胃也开始闹腾。
一具完整的分辨不出男女的尸体,被挂在墙上。从头顶开始,皮肉贴着骨头被剔到了大腿处。
皮肉耷拉在地上,毫无血色。内脏全都不见了,贴近墙面的部分有些发黑,地上的已经腐烂,完整的骨架上,有的地方长着霉菌,有的地方光洁如新。
看这情形,竟是在拿活人练习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