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穷奇翻过身,烧焦的羽毛一层一层的脱落下来,它咆哮一声,利齿将焦琴的一端几乎咬碎,灵婴一皱眉,手中又一次铺开了之前那个古老的法阵。
“你就跟着那破书页的异兽之灵,一起化成飞灰吧。”
灵婴说完,指尖飞出的血珠点点落在法阵之上,在穷奇的咆哮声中,崇圣眼睁睁的看着她瞬间惨白的皮肤和长发,莹亮的眼珠也变得灰白,一直到穷奇在法阵中燃成灰烬,她才喘着气靠在焦琴上。
“我不是说过么!你不可以用这个法阵!”
“你走开我不用你管我。”灵婴站起身,看着那个被锁在法阵中还不停挣扎的绯云知,又把琴放在了膝上。
“我来试试,我帮你救她……”
崇圣的话被灵婴打断,“你会杀了她的!那东西不肯离开她的本命,强行分离,她会死的……”
已经没有了穷奇的威胁,山火也在武罗的控制范围,看着眼前的绯云知,灵婴痛苦的掩住了自己脸。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她走的如此近,这才害了她。”
崇圣的手想要抚上灵婴的肩膀,却在半空就停住了,他抿着唇看着灵婴颤抖的肩膀,又想起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活泼的女孩,“我帮你想办法。”
几人正说着的时候,一个白胡子的人影跟着葱聋赶了过来。
“云……云知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事啊!”
“山神爷爷?”
灵婴抬起头,那山神也不看她,眼睛紧紧的盯着锁在法阵中的鴖鸟,“我……我的孙女啊!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大荒山神?这鴖鸟是你的孙女?”
崇圣走到白胡子山神的面前,“你可认识我?”
“崇……崇圣君?”
那山神平日里说话就结结巴巴,此时更加无语伦次起来,“……这……请……请您……救……救她!”
崇圣回头看了看刚恢复一点血色的灵婴,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我有办法救她。”
“那……吾……吾辈……多……多谢……您……您了!”
灵婴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揪住崇圣,险些栽进他怀里,“你怎么救?我不是说了么?跟她本命相连,强行……”
“嘘……”崇圣握住灵婴的手,“也许她可以留住鴖鸟之躯,还是有修炼回来的机会,不是么?”
“可是!你如何才有把握……!”
崇圣深深的看进灵婴的眼眸,“你要信我。”
在锁链中挣扎鴖鸟发出一声女孩尖细的叫声,“阿乘姐姐,我好痛,救救我!”
“云知……”
灵婴松开了崇圣,她抱起焦琴,悠扬的乐声随着她的指尖流动在周围。
“云知,你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崇圣的法阵铺展开,层层叠叠的红莲包裹在嘶吼的鸟儿身上,一阵烟幕散去,乐声也戛然而止。
一团碧翠的光辉伴着几张碎纸片落在了地上。
那跳动的光芒转眼间化成了一只翠色的小鸟,它抖了抖细长的尾羽,轻轻的落在灵婴的焦琴上,偏着脑袋看着她。
灵婴伸出手摸了摸小鴖鸟的羽毛,那鸟儿欢快的鸣叫了一声,转头绕着山神飞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葱聋的肩上。
不会说话的葱聋只是哑着嗓子流泪,伸出颤抖的手温柔的摸了摸肩上的小鸟。
山神颤颤巍巍的对他们行了一礼,“吾……吾辈小……小小山神……多谢……各……各位了。”
“山神爷爷,您还记得我么?”灵婴此时已经恢复了神采,只有那鬓间,又多了一缕白色。
“熙……熙颜小……小丫头?”
“您还记得,”灵婴对山神行了一礼,“山神爷爷,云知是我的朋友,这一路都与我相伴,如今成了这么一个结局,都是我不好。”
“熙……熙颜小丫头,这……这不怪你……各人……自……自有各人命,吾……吾辈知道……你……你的身份也许……不……不简单,来日……若……若是想起云知,便……便来看看就罢了。”
山神说完,对着葱聋挥了挥手,哑巴葱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跟着山神便离去了。
只留下他们站在烧焦的树木之中。
灵婴用一根绸带将焦琴包好,在腰上一横,就打算离开,崇圣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要去何处?”
“不关你事。”
灵婴说着跟崇圣一错身就打算离开,却被崇圣拉住了手腕,“我与你同行。”
灵婴轻轻哼了一声,“您这样位高权重,还是不要同我这种‘祸种’搅合在一起。”
“嗯,怕是不成了,我们已经搅合在一起了,”崇圣将手中的残页对着她挥了挥,“你看,现在凌云殿都说我是你的同伙,这个锅我怕是甩不掉了。”
“看来我们有些多余?”青栾抚着胸口,“阿罗,我看我需要去天幻宫休息休息!”
“啊……栾哥,你没事吧?”
“有事有事,这里刀光剑影,我真怕伤着咱们了!”
青栾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仍然一本正经的看着灵婴,“阿婴,从此以后你一定要保重,背后的顾虑,有我们帮你镇守,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吧,若是真的能够将书页都销毁,以后你应该再无后顾之忧了。”
“青栾,我明白了。”
“那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四人在此处就分道扬镳了,青栾和武罗重新回到了天幻宫,今后面对凌云殿,或者是句芒一行,天幻宫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青栾担心的,却是句芒会因此对暮云馆发难,毕竟那里沉睡着灵婴的“恶”。
他身在天幻宫,句芒想要完全拔出封印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眼下要先找到崇明,才好再做安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