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眼前一花,一道鞭子打在门框上,差点儿抽到他的脸。
陈长安怒急,右手抓过鞋子,掷向了那火红衣裙姑娘。
他右手手少阳经已开,这用力一掷,识海中的紫气涌到胳膊上,鞋子如两块砖头一样砸向白灵素。
白灵素一击未中,正有些不敢相信,忽见两个黑物呼啸袭来,再摔鞭子已是不及,只得运足灵力,挥舞着鞭杆挡在身前。
那黑物来势甚急,白灵素只觉手中鞭杆一滞,被黑物带向了自己身体,暗道不好,连忙转身。
系在一起的两只鞋子,中间鞋带被鞭杆挡住拉得极长,鞋子却继续向前,一左一右正好挂在白灵素肩膀上。
白灵素鞭杆外摔,扯动鞋带,带着草鞋向后急退,两个鞋子一前一后蹭在她的嘴上、脸上。
一股恶臭传来!
那酸爽!
白灵素一魂在长生树上,三魂七魄分离,再加上本就有些晕船,被恶臭一熏,哪还忍得住,弯腰“哇哇”地吐起来。
一会儿功夫,苦胆水吐出来,脸都绿了。
拿手连连抹嘴,不小心蹭到鼻子,又吐了几口后,直奔西山自己的宿舍洗漱去了。
白灵瑜收了飞舟,背了两个大包,远远地缀在后面,见素姐姐自己先跑了,心中纳闷,不是说要教训陈长安给我出气的嘛,怎么自己先跑了?
陈长安见那红裙女子受此侮辱,知道这个误会大了,连忙背起包袱,叫上费鹏:“走,先别收拾了,咱们去长生场抢位置去。”
“还有十多天啊,早了些吧?”费鹏虽然也迫切地想得到长生种,可打小养尊处优惯了,如何愿意受那餐风露宿的苦。
老大吆喝,又不能不听,只得背起包袱跟在后面。
到了长生场,居然已经聚了十几万人。按惯例,长生场自二月二后就会开放,可今年年兽走得晚,只有家近的学员赶了过来。
“怎么样?多亏早了来吧!还能抢到靠中心的位置。”陈长安安慰道。
费鹏白了他一眼,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其实,对于最中心的三十三万个位子,经过统计,得到长生种的机率差不多,再往外围,概率确实要小了些。
陈长安走向核心圈,把包袱扔在旁边空格上,自己拣了块空方格盘腿坐下。
这空方格为整块青石板铺就,约三尺见方,方格以拳头深的血槽为界。
到三月三那天,会杀百牲蛮兽千万头,鲜血灌满这血槽后,接种仪式才正式开始。
通常,长生种共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阶,赤种等阶最低,紫种最高。
当然这是传统说法,传言中,还有白种与黑种两阶。不过,那都是远古时代的事了,白种与黑种们早都飞升上了天。
这长生种,或为草种,或为花种,或为树种,至于什么样的种子倒无高下之分,只要是绿阶以上的种子,修至五重山的金丹境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对于真正的修士来说,金丹之下皆为草芥,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修得金丹客,方是我辈人。只有入了金丹境,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仙之旅。
至于圣人境,那就是天上的事儿了。
陈长安曾连续二次来过长生场外围,不过也就是观摩,不到三月三那天,任何非十六岁的人,是进不来这长生场的。
所以,陈长安开罪了那红裙姑娘,第一时间就拉着费鹏来避难。在长生场上,任你有天大本事,不是十六岁整,你也进不来,除非你有学院的令牌。
陈长安歇了半天,费鹏才哼哧哼哧地拉破风箱般张嘴喘着粗气爬上来。
这长生场建在一座削平的山头上,方圆十几里。
砚池学院共有四座山,分居学院的北东西三个方向,长生场建在最东面的这座山上,取得是“紫气东来”之意。
西山才是砚池学院的重心——砚池道院,里面是开了长生种的学员及教习们的所在。为的是督促学员们珍惜时间,加紧修炼。否则,纵然得了长生种,总有一天也会日落西山。
北山本是一座死火山,千万年前的一次喷发,在山头上形成了一个砚台似的大湖,砚池学院即取名于此。山上住的是学院的有限几位大能。
陈长安逃命似的,背着两个包袱先行一步,饶是如此,仍把费鹏落了几里地。
费鹏一屁股坐在一块青板上,喘息半天,埋怨道:“老大,跑恁快作甚?被狼撵了似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个长了两片叶子的芋头,咬破手指,在上面滴起血来。
见陈长安干坐着不动,费鹏提醒道:“老大,好几天了,该喂泰坦神芋了。”
陈长安看着芋头眼熟,这不与那天自己烤了吃的那个一模一样嘛。这芋头不是用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