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乐跃出水面,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头重新伸到水里,却差点被冲下河,同时水下面黑黝黝一片,他什么都没看到。
稷河已经不保护他了,并且他也看不到那些光团了——像那些大人一样。
他望着手里的老鼠尸体发呆,又回想起之前的那条触手伸进沈齐一嘴里的触手,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为什么我的光团里,没有那怪触手?苻乐不禁问自己。
苻乐望着岸上包括沈齐一在内的呆滞孩子们,确信应该每个人都遭遇了那东西。
“是因为我的光团配置太低?级别不够?”苻乐想到之前沈齐一那光团上刻的字,和自己光团上的字,不禁哑然失笑。
或许,苻乐在心底暗想,或许自稷河出现的那一天起,每个下稷河的孩子都被那些触手喂了东西。
想到这里,苻乐不禁一阵恶寒。
苻乐重新看向那鼠尸,他用树枝轻轻拨弄它。
“红色的瞳孔……”
苻乐眯起眼睛,在拨开鼠尸的眼皮后,他突然愣住了。
看着这暗红色的瞳孔和它枯槁的四肢,苻乐突然觉得,或许这不是老鼠的尸体。
苻乐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急忙跑向已站定的队伍。
杨老师斜着眼睛看向他,突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小子,拿到好东西了?”
苻乐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走,我们出去。”
杨老师朝队伍一挥手,孩子们看样子都恢复了神采,跟在杨老师身后向岩洞外走去。
当他们走出岩洞时,耳旁传来轰鸣声,天空突然有巨大的阴影接近,那架来时的直升机正好如约而至。
直升机徐徐的落在众人面前,飞行员并没有下来,反而是一老一少西装革履的两个人走下来,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穿中山装的斯文男人。
“同学们好,我们是市政府的。”老年西装报明了自己的身份。
“老师你好,我叫李归,这位是我们市的古物研究专家。”老年西装向杨老师介绍那位中山装男子。
“张海年。”男子微微颔首,举止十分优雅。
“王涛。”后面的那个年轻公务员也点头示意。
杨老师好像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让到一边。
“把你们带出来的物品放到这张桌子上。”杨老师发给每个学生一张四方布,向学生们说道。
苻乐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进来的时候口袋里不让有东西了,这样就可以保证你的身上出来时,只有从稷河里带出来的那一样东西了。
孩子们倒很坦然,他们早就被提前告知了。
随后一样样的形态各异的东西被摆在孩子们脚下的四方布上,孩子们排成一排,立定站好。
苻乐把自己缩到队伍的最后面,紧张的望着这三个大人。
那名叫做张海年的古物专家,从一个古朴的箱子里取出一张锡纸一样的东西,以及一块绿色的玉石。这两样东西比较特殊,剩下的,则便是些寻常的鉴宝用的,放大镜类的东西。
在那名年长公务员,李归的引领下,张海年从第一个男孩子手中,拿过他带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铜镜,在稷河里或许沉睡了几千年,如今重见天日,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些许光芒。
张海年没有动用他的那些工具,而是简单的用手指抚摸着镜面,他用食指轻轻弹了下镜面,声音沉闷的像是在拍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这根本不是正常镜子的声音。
张海年沉思着,在岩石面上有节奏的敲动食指。
一旁的男孩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男孩已经明白,这个年轻的专家的话,才是后面那两个公务员会付给他多少钱的关键。
张海年朝李归和王涛轻轻点了点头,递给他俩一张卡片,李归和王涛看罢后惊讶的对视一眼,在一张支票上写了几个数字递给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来看过支票上的数字,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他看向众人,急忙收敛自己的表情。
铜镜被李归和王涛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木盒子里,张海年不再理会他们,接着向下一个孩子走去。
苻乐望着越来越近的张海年,握着鼠尸的手微微发抖。
第二个孩子是个小女生,不同于第一个男孩子形单影只,他的身后站着她的爸爸。
女生手里的是一顶皇冠一样形状的东西,虽然时代久远,但居然依然未褪尽金色,所有人都认为,这绝对是个宝贝。
“嘿嘿,专家,我女儿手中这可是个真正的宝贝,比刚才那小屁孩的破镜子强多了。”女孩的爸爸嘿嘿一笑,搓着手说道。
张海年仿佛没有听到女孩爸爸的话,他依旧没有动用自己的工具,只是用指甲在皇冠上轻轻刮挲。
随后,他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鼻翼微微翕动。
“一文不值,简直没有研究价值。”张海年摇了摇头,抽出一张卡片递给李归。
李归看罢后,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在支票上写了个数字,递给了女孩爸爸。
“什么?”女孩爸爸几乎是吼出来,这个数字简直不够他的误工费。
他刚想骂娘,却在直升机好像看到了银光反射,把到嘴边的粗话憋了回去,从李归手里扯过那张支票,塞进口袋里,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转眼间,张海年已经检测了二十几个孩子手中的古物,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动用手里的工具,也没有一个能让他的表情出现波澜。
“嗯?”从下一个小男孩手中接过一个铜兽,张海年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突然出现变化。
’“很有价值?”那小男孩的母亲试探着问道。
“不,”张海年头也不抬的回应道:“废品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