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燕惊双和颜鹤卿出现在桂花巷,桂花巷是衢州府有名的贫民窟,来此的人不多,两人进巷一路,已然打赏了不少乞丐。
二人很快来到宋遥在桂花巷的院子,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道有几分熟悉的身影,燕惊双和颜鹤卿见过的。
但……并不是宋遥。
身前之人似乎也很意外燕惊双和颜鹤卿的到来。
“可是有什么事?”
燕惊双垂眸看见对方蓝色裙摆,询问道。
“如何称呼?”
对方答道:“叫我蓝儿就好了,我是宋遥的姐姐。”
“你们是来找宋遥的吗?”
燕惊双看着对方热情清澈的眼,她摇了摇头。
“我们是来找你的。”
“蓝儿姑娘。”
“药铺的蓝儿姑娘。”
眼前之人,赫然是他二人第一次去药铺的时候,告知他二人要去排队的蓝衣姑娘。
蓝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露迷茫:“二位为何来寻我?”
“是先前给您的风寒药有什么问题吗?”她问着燕惊双。
燕惊双余光瞥了眼身后的颜鹤卿,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不是这件事。”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
“蓝儿姑娘,为何要杀那些人?”
蓝儿一愣,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个闷棍,她诧异地掩住了唇:“这位公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燕惊双面容越发冷峻。
蓝儿道:“先前我弟弟被官差带走过一次,是说最近那一桩吓人的连环杀人案吗?”
蓝儿说到这的时候,脸色发白,身子不自觉颤了颤,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可…可是,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们怎么会怀疑我?”
而燕惊双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蓝儿。
“是,你确实是杀不了他们。”
“可你却可以指使别人来杀,譬如袁奇。”
蓝儿怔住。
燕惊双开始叙述。
“能做下这么多起杀人案,到现在还没被官差抓住,线索极少,做下此案的人,定然是一个胆大心细,极其聪慧之辈,可袁奇后脑受过重创,使其变得愚钝,表面上看,他不应该是凶手,但这件案子只用有一个幕后主使便行,袁奇听她的指挥和安排,一步步执行。”
“而这个幕后主使才是那个真正极致聪颖之人。”
蓝儿惶恐:“这位公子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罢了。”
燕惊双:“你不寻常。”
“能操控人心,还会做易.容.面.具,还懂得用慕草掩住药味,甚至布局让林大夫以为自己是凶手,恐怕连你去药铺务工一事,都是你早有的盘算。”
“有如此心计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寻常女子?”
蓝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惊双:“从作案时间开始讲吧,七次作案时间,令弟都恰好去找了袁奇,随后他借了书便走掉,书院里也有别的学子看见过两人。”
“后来我仔细问过书院的学子,那七次,袁奇和令弟都是先进了某一个屋子里拿出,其后再出来,袁奇继续温书,令弟则出了门。”
“这样乍一看,袁奇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但如果有人会做易.容.面.具呢?”
“令弟易.容成袁奇,假装在书院里温书,而袁奇则易.容成令弟出了书院,这个时候的袁奇便有了作案时间。”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到易.容.面.具上,是因为药铺里的白星和慕草少了,不瞒你说,易.容之道虽然在世上,了解的人甚少,但我恰恰好是精通的那一个。”
燕惊双的易.容之术是得了燕九命那个高手师尊的真传,所以,她知道世上几乎所有的易容之术取材。
白星是其中某一种易.容之术的必备药材。
燕惊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因为这种易.容之术极为小众,她起初并没有想起来。
蓝儿快速摇摇头,着急道:“不是我,我与那些人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们?而且,我也只是听过袁奇的名字,同他都并不熟悉,怎么有本事操控他?让他去杀人?”
“并不熟悉?如果不熟悉,令弟怎么会为了掩饰你二人的关系,维护你的名节,表面上装作他同袁奇来往。”
“想必那几次袁奇作案之时,用的也是袁奇要与你私会的借口。”
“七位死者中,有四位妙龄少女都在寺庙中见过袁奇。”
“扫地僧人说这四人出来的时候,脚步要更快了些,一开始我是不知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了这四幅画。”
燕惊双从袖中又抽出四幅画,画是先前给燕惊双指路的小沙弥所画,燕惊双想通古怪之处后,第三次去了那家寺庙,问询那个小沙弥有没有画那几个女子出来时候的样子,恰恰好小沙弥是有画的。
而那四张画上,虽然四人神情不一,但均是泛起了微红。
燕惊双心中猜想被印证。
“如果我没猜错,这四位妙龄女子该是在寺庙里,对抄佛经的袁奇一见钟情,引得你的记恨,因此你便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