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涉!”上面两个人吓到。
李涉头一阵晕眩过后,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他才稍微清醒过来。
“阿涉,你拽紧绳子!”
周言砚和赵钊连忙徒手去挖土,可挖到一半,不远处又一块山石滑落,连地面都震动了。
越来越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活埋。
赵钊突然停下动作,伸手抓住周言砚的胳膊,“不能呆下去了,必须走!”
李涉听到这话,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前面一块石头斜下来,正好成一个倒三角的空间。
但他只能以很难受的姿势卷曲着,其余空间全部堵死。
赵钊听到远处山体动静,“我们走!”
“可是他会……!”会死的。
“挖不出来的,快点!”赵钊拉他,“别管了,阿砚!”
李涉伸手去拽绳子,虚弱到没有力气,“阿钊,言砚,我在下面……”
周言砚听到声音,嘴巴张了张,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牺牲一个人比三个人都死,哪个轻,哪个重,会算数的都能数明白。
上面忽然安静下来,脚步声传远。
李涉微微一顿,拉着手上的绳子,轻轻一拽就拉了下来,绳子上全是他手上粘腻的血液。
那边没有人拉着。
上面没有了动静,只有石头轰隆隆砸落,远处汽车启动声响,声音越离越远。
“周言砚?赵钊?”
没有人应。
李涉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抓着绳子,有些茫然,视线里一片漆黑,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他自己和越埋越厚的土。
幽闭的环境下,濒临死亡的恐惧第一次笼罩下来。
他紧紧拽着手里的绳子,整个人慢慢缩成一团,眼角慢慢湿润。
…
顾语真不敢再听,她无法想象在那种情况下呆着,他那时才多大,却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要经历可怕的人性。
顾语真眼底有些热意,“那……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怎么说?去找人,两个人都没逃成,全都半死不活,这火冲谁发,找谁说,还不是得自己吞?”
顾语真微微咬唇,有些苍白的唇硬生生被咬出血色。
刘爷爷说到这,用力拄了一下拐杖,“这两个还是他从小就见过的,在部队熟起来,关系要好得不行,没想到商量好了丢下他,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老李,赵钊没了,估计这陈年旧事又要翻出来折磨人。”
何止是翻出来,简直是又有一次把他推向那次,不止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人性的……绝望。
他明明没有错,却一个字都不能解释,明明是兄弟背弃,却因为他们变成这样,而无法开口。
“现在那两个人只剩下周言砚,说不定哪天受不住打击自杀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言砚是真的可惜,本来是周家后备役,多风光,现在变成这样,我要是被兄弟弄成这样,绝对反目成仇。”
“周言砚做人体面,心胸宽,变成这样了还劝自家人不要去找李家麻烦,要是我,绝对让李涉赔一双腿过来。”
周围看见周言砚出来,几乎没有停止人对李涉讨论,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认为就是李涉给李家丢了这么大的脸。
李涉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顺风顺水长大,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不想看这个热闹?
顾语真听着这些窃窃私语,慢慢调节呼吸,呼气。
她才听了这些人几句,就已经压不住冤枉和愤怒。
他怎么受得了这么多年被身边人不断的骂,他那时明明才十几岁。
顾语真越想越心疼,可她那个时候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包里手机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她拿出手机,是林荍的电话。
“荍荍?”
“真真,霍圾有事找你帮忙。”林荍那边乖乖地说。
顾语真有些疑惑,那边已经换了人接电话,温和开口,“语真?”
“班长,有什么事吗?”
“我打不进去阿涉的电话,应该出事了,能麻烦你去他家看一眼吗?”那边温柔开口。
顾语真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手机时间,他走了好像也快有一个小时了,“他住哪里?”
“江懿别墅,钥匙他通常都压在地毯下面,你翻起来就能看见。”
顾语真连忙应下,匆匆忙忙起身出去。
霍圾笑着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林荍。
林荍看着挂断的电话,有些乖软地开口,“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霍圾笑起来,俯身看她,“不是你想着要撮合人,现在过去当电灯泡?”
林荍有些惭愧,都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被他的表相给骗了,还以为李涉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希望这次能成功,之前李涉都问真真号码问她这里了,应该是可以的。
林荍若有所思,霍圾视线落在她脸上,他牵过她的手,说话轻轻慢慢,却莫名有些坏的感觉,“姐姐,你现在可以专心和我约会了。”
林荍对上他的视线,耳根有些烫,看着手机,希望语真一定能成功。
她说动霍圾出来牵线,可是要答应很多不平等“条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