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戴文飞攻招便至,登时刀剑相击,两人气机内力对压、刀剑气势相互争锋,只听一连串“叮叮叮叮”声响,霎时一阵火星飞溅,中间的“白伞”和圈着白伞无数残影,着实令人胆寒!
四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或长或短、深浅不一的刀剑痕迹;官道上本就稀疏的草木被折断、撕裂;风尘卷天而起,直似暴风掠过,狼藉一片,生机不存;方圆数十步之内的一切,被弄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战中,“刀伞”似花绽放,残影如浪强袭,相争的两人一息之间刀剑交击近百次!
下一刻,苏叶梅招式一变,转守为攻,挥刀越来越平直,刀身旋转之间,若落梅飞旋飘下,旋转之速愈发加快,瞬间化作银盘!戴文飞手中的宝剑攻势纵是有万般厉变,也难以攻进她周身四尺之内!
“白伞”化“银盘”又过一息,这一次两人在一息之内,刀剑交击不下百次!
突然,苏叶梅脚下步子一变,手上太刀横立右面旁,身形一动,化出一圈残影,待戴文飞剑招攻来,这些残影便齐齐挥刀一挑,“当”一声,戴文飞所化残影尽皆归为一处,正巧在站在他用此招攻来前的原地。
只见苏叶梅刀锋翻转而下,若疾风闪电,劈向戴文飞!
戴文飞的剑被挑开,剑招被破,门户大开,心中惊呼“不妙!”便见苏叶梅疾刀劈来,急忙侧身一避,听见“噗”一声,只见苏叶梅所发刀气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三尺深痕!
见戴文飞避过这一刀,苏叶梅瞬间收刀势,刀锋翻转而上斜劈向戴文飞的脑袋!
他刚躲过一刀,又见另一刀劈面而来,逼得他只能偏头一避,堪堪闪过,苏叶梅划过的刀,已将他的右鬓长髯断去,可谓凶险至极!
接下来,戴文飞见对方连劈两刀,攻势已去,当即右手剑一划,划向苏叶梅的右腰!
剑未至,刀已收势抵上,“锵”一声刀剑相击,戴文飞手一动,剑缠着苏叶梅的刀一通乱搅,宛若蛟龙于海空之间飞旋递进,顿时火星四溅!
这一招叫“翻天倒海”,招法多变、诡异,威力惊人!
苏叶梅双目一寒,心道:“这招再多诡变,亦是虚招!”随即双手握刀,朝着戴文飞一刺,对那招“翻天倒海”恍若未闻。
如此一刺,却是正好破开了戴文飞这一招,只见这一刺竟将戴文飞的剑震开,势不可挡,竟直向前。
一招不成,戴文飞抽剑退去,心道:“若是我的手没受伤,这便是实招!”思量间,见苏叶梅这一刺又迸出了刀气,便心生一计,随即挥剑一斩,“噗”一声,剑气与刀气相抵,骤生烟尘,再次挡住苏叶梅的视线。
见状,苏叶梅心道:“又使障眼法吗?看看你能怎么样!”当即,刺出的刀加速朝着前方而去,颇有一招破万法之意。
戴文飞的障眼法已使了三次,这第三次不免让苏叶梅轻视许多,而就在此刻,惊变突生!
只见烟尘中寒光一闪,迅若疾风,苏叶梅突感一股苍凉剑意袭来,随之,从烟幕中飞出一柄三尺宝剑,剑尖正巧击在苏叶梅手握太刀的刀尖,“叮”一声,苏叶梅紧握的刀被震脱手,刀柄“噗”的击在鸠尾穴上。
刀剑尖峰相撞使得,宝剑倒悬飞回,破开烟幕,却见戴文飞左手上的剑鞘向前一举,飞回的剑正巧插在剑鞘里。
苏叶梅不支倒退三步,俏脸涨红,运气内力,却觉血气滞怠、气机紊乱,她双手发麻,再加上她铿锵落地的太刀,说明她已经败了。
她看看地上的刀,再看看戴文飞,颤声道:“沽鲸先生,你以受挫之躯胜我,交手之间还略有藏拙,当真令人佩服!”
戴文飞刚想回答,便觉右手一阵刺骨裂痛袭来,捂着右手惨笑道:“虽是受挫之躯,却也是使计策和障眼法取胜,苏姑娘不觉得有一丝胜之不武的意味吗?”
“千军万马对垒,需以计攻心;商贾营销,亦需以计谋利。何况呼你以本就不是最佳状态的身体与我对决。”苏叶梅淡笑摇头,又问道:“沽鲸先生用的可是‘易水寒’?”
“不错,”戴文飞答道:“正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苏叶梅笑道:“‘刺客列剑’里的‘易水寒’是一去不复还的,沽鲸先生的倒是有些出入。”
“刺客列剑”乃是先秦剑法,最后一部分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荆轲补全。纵观整部剑法,贯穿忠、勇、仁、义、信,剑意慷慨激昂,剑招刁钻毒辣,完完全全是古之侠客、刺客用的剑法。
戴文飞道:“碰巧而已。”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以受挫之躯对付苏叶梅,实为不易,十成本事能发挥七成已是不错,先前惊险之举乃分心所致,苏叶梅说他藏拙倒是没错。
苏叶梅笑道:“沽鲸先生这‘碰巧’的能耐,当真厉害......”话未说完,她突然面色发紫,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随即用手捂着胸口,单膝下跪,另一只手支撑在地上,看着好像力竭了。
她如今全身香汗淋漓,气喘如兰,此时身貌,极是迷人,让前边看着她的戴文飞对她心生一股说不出的怜爱。
苏叶梅深感浑身发热,头晕目眩,心中暗惊:“怎么回事,我的‘三随大法’已修至第二层‘随心’境界,纵使被打到鸠尾穴血气滞乱,也不至于此,如今没有其他人,莫不是那戴文飞暗中使坏?”
见苏叶梅异状突生,戴文飞不由皱眉,暗下思索:“‘三随大法’玄幻莫测,刚才我那一剑的力道不至于让她有此异状,莫不是暗中有人下黑手?如此苏姑娘便不是那暗处中人一伙的,暗中的人没有去对付忠勇仁义山,看来是专门对付我了......”当下,他上前道:“苏姑娘......”
“你别过来!”
戴文飞还没走几步,苏叶梅便喝止了他,苏叶梅撑着身子站起来,拿起太刀,又一手将一旁的刀鞘用内力吸了过来,这刀鞘先前被弃置于一旁,大战过后竟未被余波所伤,想来不是凡品。
只见苏叶梅刀鞘反持,太刀正握,一上一下,面露寒色,小心谨慎的看着戴文飞,一副随时出击的样子。
戴文飞看到苏叶梅的样子登时一惊,心知苏叶梅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今受伤全是他戴文飞所致,现在又强用内力吸来刀鞘,伤势必然加重,他急忙道:“苏姑娘,某并无恶意,如今你身上有伤,突显不明异状,现又强用内力,伤势必然加重啊!”
“我所受之伤,不正是你所为吗?沽鲸先生与我比斗前颇有冷淡之意,现有如此关怀,前后反差态度,让人不得不防!”
此时,苏叶梅已然鼓足内力,身心警惕,看着戴文飞,若戴文飞露出逾矩之举,必然拼死不为其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