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女人又将她手腕处的包扎拆了下来,不断推逼出紫黑色的血。
“师父,会不会太多了?我怕她受不了。”凌素衣捧着接住的半碗黑血,无比担忧。
“无妨。”女人嘴上说着没事,其实也揪着心。
对于小梦而言,时间拖得越久,各类药草对她的作用就越小,当身体开始难以吸取药物的成分、不再被外力所能刺激,那就与药石无灵没有任何区别了。
兵行险着,虽然危险,可必须要搏一搏了。
幸运的是,女人赌赢了。
小梦虽然没有醒,但是人已经安静多了,呼吸也均匀了下来。
凌素衣给女人递来了帕子,让她擦干净手心的冷汗,又给小梦换了一块冷水浸过的贴在她的额头上。
女人松了一口气,坐在小梦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不由得看出了神。
她在心中惋惜:纵使拥有了一模一样的面容,又有什么用呢?
“师父,师父?”凌素衣见她半天没有说话,喊了几声。
女人回过神,不由得感慨着:“这孩子到底还是放不下,执念太深,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凌素衣不懂:“师父在说晴儿?”
女人道:“你看她选的这张脸,是不是很美?”
凌素衣道:“是啊,如果不是在师父的画中见到过,徒儿真不敢相信这世间还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女人道:“你可知这女子在四十年前,令多少人神伤?”
凌素衣一惊:“真的有过这么美的女人?”她一直认为,这样的人只能活在画中,不料,却出现在江湖之中。
女人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房中的画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凌素衣不语,这确实是她的想法,因为她见过每一幅画,画中的女子各个都是罕见的美人,虽然有一些眉眼相似,可气质大不相同,她就单纯觉得是师父闲来无事用纸笔幻化出的模样,没有多想。
女人解释道:“那些女子都是为师的好姐妹,虽然我们不是亲人,可感情远比真的亲人还要亲。”
凌素衣如梦初醒:“原来如此。”
女人继续说道:“小梦没有用自己本来的面貌,而选择了这张面孔,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凌素衣道:“徒儿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足够美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被毁了容的女子,既然有机会可以选择更加动人的面目活下去,又有谁会拒绝呢?
女人却不以为然:“你说的或许是一个原因,却不是关键所在。”
凌素衣道:“莫非还有隐情?”
女人道:“这女子名唤慕容情,是为师亦师亦友的恩人,更是晴儿的师父此生最爱的女人。”
凌素衣既感慨又感伤:“问世间有多少男人能够抵挡如此美貌的魅力?又有多少女人能够取代她在一个男人心中的位置?晴儿虽美,可到底不及她。晴儿……”
凌素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晴儿,慕容情,情,晴,莫非?”
情,晴;思晴,思情。
“这或许就是若问哥哥对情姐姐最深的思念吧。”女人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今日你我师徒难得坐在一起,我便与你说一说当年的事情,你愿不愿意陪为师絮叨絮叨?”
凌素衣搬了凳子坐在她的对面:“师父哪里话,徒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师徒二人已有多年不曾面对面聊过天了,难得的机会,她自然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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