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昊本来在房间玩得正嗨,耐不住肚子突然饿了,不停地咕咕作响抗议着它的主人。于是他拿了个手机和房卡就出来转悠了。别说这地方还真大,他一个人瞎转悠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们。而且现在是淡季,旅客稀少,服务员也少的可怜。这时他也不知道转悠到了哪里,只看见了一个特别的房间。这是个全玻璃的房间,看上去很通透,里面摆放着一张残破的古筝,还有一支碎裂的长笛,墙上还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可能保养的不是很好,颜色都已经褪去了很多,但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感从画里面跳跃出来,让人不禁肃然起劲。正当许鸣昊还沉浸在画里时,听到了几个哭声。
他这才在前面的通道口看到了餐厅,原来他兜兜转转走到了反方向,还好这是个圆形平台,他这才能到这里。“谁在那哭呀!这大白天的。”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大二小的三人正坐在餐桌上泣不成声。
“啥情况啊?”许鸣昊有些不知所措,这三人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这是怎么了呀。
“昊鸣哥哥!”陆子钰一个箭步抱住了许鸣昊,双臂搂得格外用力,许鸣昊都快窒息了。
“你哭什么呀!”他努力把脖子从她的桎梏中往高处伸。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陆子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往许鸣昊身上擦了,这把他给嫌弃的立马用力推开了她。
许鸣昊拿了把椅子也坐了下来,看着顾晓宸和李景松这对奇怪的组合说道:“你们。。。干嘛呢?”
顾晓宸擦干了眼泪平复了一会情绪,也拿出纸巾替李景松擦干了眼泪鼻涕,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景色说道:“呵呵哒,你看看这片景色!”
呵呵哒是顾晓宸对许鸣昊的另一个称呼,因为他整天乐呵呵的,于是有了这个外号。
许鸣昊往对面一看,就刚刚来的时候看到过的人工湖呀,下过雨后,湖面上多了些水汽,阳光一照,散发出七彩之光,其他没什么特别啊。他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悄悄凑到顾晓宸耳旁问道:“对面有美女吗?我的视力不行啊!”
顾晓宸气的快吐血了,这家伙又不正经起来了,他指着李景松说道:“这位是李景松老爷爷。我爷爷的师弟,也是挚友。”
许鸣昊顿时肃然起敬起来,他站起身来,弯腰躬身抱拳地说道:“敢问老前辈哪门哪派?练的是什么武功?”
众人见他这般煞有其事,以为他会说什么呢,结果语出惊人了把众人给雷到了。顾晓宸没好气地说道:“我爷爷跟李爷爷师从我爷爷的爷爷,学得是琴棋书画!国之精粹!”
“等等等等!”许鸣昊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我有点晕!哪来这么多爷爷。”
陆子钰都听不下去了:“晓宸哥哥的爷爷的爷爷是晓宸哥哥爷爷和李爷爷的师傅!”
“噢噢!”许鸣昊还没绕过来呢,但见陆子钰都弄懂了,自己若不装出弄懂的样子,只怕会特别没面子。
“那你们哭什么?”
顾晓宸叹了口气道:“李爷爷感慨爷爷走了,潸然泪下,我也有些感触,就哭了。小小钰么小女生一枚,容易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也是很正常的!”
“晓宸!”李景松的手还抓着顾晓宸,舍不得放开:“你。。。你奶奶还在么?”
“奶奶在我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这样啊!”李景松又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着他来到了许鸣昊之前见到的玻璃房面前。李景松从脖子上取下一直贴身挂着的钥匙,把门打开了。虽然整个房间只有简单的三件东西,但却有股书卷气的味道传至众人的鼻腔。李景松用颤颤巍巍的手抚摸着古筝还有长笛。红红的眼睛看着那幅百鸟朝凤图,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李爷爷!这。。。这。。。”顾晓宸听过爷爷一直念叨着一幅画,是他爷爷画的百鸟朝凤:“这幅画。。。难道。。。”
“没错,正是我师傅,也是你爷爷的爷爷顾展颜在新中国成立时画的!此画虽然躲过了那场十年浩劫,但是我在辗转间还是让它受损了!我。。。我没有保护好它!没有做到和师兄的承诺!”说完这些,李景松又落泪了。
当年十年浩劫降临,顾展颜被揪出来批斗。很多著作都被付诸一炬。顾景闻从上海被下乡到了江南,那时候的江南还是鱼米之乡,水产农业为生产主力军。而李景松在顾景闻和顾展颜的掩护下带着画悄悄离开了上海,一路向南,不知道到过了多少地方,最后在十年浩劫后,来到了丽云,被这边的山和水给吸引了,决定在这定居,他凭借着早年学的那些技艺,逐渐在丽云的文化圈闯出了名堂,之后他几次去上海寻找顾景闻的下落都一无所获。他在旧货市场上淘回了当年两人合奏用的古筝和笛子,虽然都已经破损,不值钱了,但是这是他对顾家唯一的念想了,每每看到它们,他便会想到在顾家的美好时光。他一生未娶,因为他想要找到自己的师兄,让他坐在高堂之位,一起感受这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