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张飞深深的看了一眼典韦,此刻的他有些明悟。
以前他虽然知道三国演义的虚假,但是还是绕不出演义的思维,把每一个在演义中留名的人,都将演义中的描写去代入了。
当然,这其中要除了刘备,喜欢枭雄的张飞前世可是找了各种资料来证明刘备是个小人,对于刘备,显然不会苟同与演义。
而现在,他却是知道,演义毕竟只是文学作品。
作为一本文学作品,它需要的不是去阐述历史事实,而是让书中每一个人的形象更加鲜明。这就如同对张飞的塑造一般,原本英气十足的豪杰,却是在演义中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莽夫。
演义对于人物的塑造,需要去迎合剧情,需要去为了每一个人物都能有血有肉有特色而造假。
正因为如此,演义终归是演义,当不得真。
现在张飞明白了,以往那种看人的方式不能再出现,否则自己以为阴沟里不会翻船,但实际上,阴沟里的确不会翻船,但是自己怎么能够保证进入的是阴沟而非是落入了万丈深渊呢?
三国之中,所有的人不分好坏,无关文武,只要能够在这大争之世留下名字,那他必然不会是纯粹的莽夫,如同典韦。
有了这些明悟,张飞也就放弃了原本想好的哄骗计划,决定真诚的邀请典韦。
而他也清楚,招揽谋士武将,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一旦第一次失败,就意味着这个人将会成为他人的家将。
“典兄,有字否?”
“某家,出生贫寒,家父早亡,无字矣!”
说道这里,典韦眼神张出现一抹落寞的神色。
而张飞看了一眼落寂的典韦,识趣的没有接口。
他倒是想给典韦取字恶来,但是,替典韦取字,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在大汉朝乃至整个古代,取字是一件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一般来说,那都是要在父亲的见证下,在庄重的仪式中由自己取,若是由他人取字,是很丢脸的。
此刻的张飞什么都不是,只能将这一想法压在心底。
一番吃喝,酒足饭饱后,张飞眸子一闪,朝着典韦道:“典兄,欲往何处?可同路乎?”
这个时候,张飞已经是开始招揽了
“某因犯事,家不可回,天地四处奔波也。”一句话道尽了心酸,典韦的虎目微微泛红。
张飞看了看典韦,心道,典韦这家伙不会也因为先前的行动后悔了吧!
不过他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出言安慰道:“典兄,大可不必如此,如今天下太平,杀人者死深入人心,你或许需要逃亡天下,待得来日天下纷乱,必有你建功立业之时。”
“真的?”闻言,典韦猛的一震。
“不出两年,天下必起纷争!届时,吾自当扶摇而上九万里!”现在的典韦是个杀人犯,张飞也不必担心他举报,所以大胆开口。
典韦听见这话,居然是有些难以置信!典韦声音颤抖,问道:“既如此,汉家江山若何?”
“典兄可知秦末乎?”张飞没有明说,不过也相当于明说了!
典韦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看到张飞如此笃定,也是相信了三分,他言:“既如此,我自当蛰伏两年,静待明主,一飞冲天。”
“典兄既无事,不如同往?”眸光一转,张飞再次出口相邀便说出了打算,对着典韦直言邀请道。
张飞此语一语双关,典韦自然是知道,不过,如今天下乱象未显,他也不敢胡乱拜主,于是假装听不出张飞话中的意思,道:
“善。”
而对于张飞的相邀,典韦还是有些感动的,虽然张飞想要收他作将,也算是有着小九九。但是他是杀人犯,与张飞相交不过半日,先帮其挡下了重伤自己的一击,如今又接纳自己,自己不得不认同。
这种认同感犹如毒药,在典韦心中生根。
两个人,一匹马都没有。这显然是不行的。他们都清楚,若在天黑之前,赶不到开封或者长社,他们二人就要露宿荒山了。
这个时候,张飞都是骂牛续三人废物,居然连一匹马都没有。
不过,这一切都于事无补,张飞只能抛弃不切实际的想法,让典韦在这儿等着,然后自己则是去客栈牵马。
如今的典韦倒是相信了张飞,满口答应。
其实,这也算是典韦的一个小小考验,若是张飞欺瞒了自己,那他必然奋起而杀之。若是张飞依言而行,自己则是可以考虑归附张飞。
典韦心里的小九九,张飞并不知道。
但是张飞也并不像表面那般淡定,此刻的他正在想着,自己一定要趁热打铁,去给典韦买一匹好马才行!
若是能够因此让典韦对自己的认同感加深一分,对于如今财大气粗的张飞来说,一匹马的损失显然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