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说的是责怪的话,语气却很柔软,宋笠说道:“只是风寒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湘谣已经拧了毛巾敷在了他的头上:“小病不仔细将养了,大病就该找上门来了。”
宋笠淡然一笑,便有了当初清贵公子的雅致:“生死有命,何必如此的看不开。”湘谣冷冷的说:“这就是静山师傅参悟到的道理吗?”
宋笠笑容便深了两分:“你们这次来找我做什么?”阿绿帮他掖了掖被角:“我们是来跟你辞行的,我们要出门几个月。”阿绿便把无方玉的事和宋笠说了一遍。
宋笠打趣的看着阿绿:“这个姜公子,听上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阿绿脸沉了下去:“有个锤子意思,我告诉你,他就是个泼皮无赖。”宋笠安静的听阿绿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睛里都是宠溺。
阿绿看到湘谣眼里的担忧,觉得应该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下,便摆手说:“算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逛一逛。”
阿绿出去了,湘谣坐在宋笠的身边问:“难受吗?”宋笠还是微微的笑:“一点点,不过很快就会好的,阿绿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湘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孩子一样也挺开心的,如果有一天真的长大了,就会开始有烦恼和痛苦了。”宋笠也看着她:“如果有些人让你感到烦恼,你还是放下他吧。”
湘谣帮他换了个毛巾:“心长在我身上,事情要怎么想,与你无关。”煎药的咕噜咕噜声音在屋里响动着,像湘谣的心和那药一样滚烫着热气。
夜里湘谣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想到宋笠在一盏孤灯之下,凄风苦雨的样子,她心里想着那是他自己的事,和自己有什么相干,眼里的泪却滑落下来,阿绿也没睡,看着她咽泪装欢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她朝着湘谣吹了一口迷烟,湘谣没有防备,昏昏睡去。
第二天阿绿一个人去了天海镖局,姜天清好奇的问:“湘谣姑娘呢?”阿绿解释道:“家里有些事要她处理,我们先走,她晚几天和我们汇合。”
姜天清不再多问,为阿绿介绍出镖的人:“老陈和小澈你已经认识了,这是跟着我们跑镖的两个小伙子,伏虎和听涛。”伏虎长得很结实,听涛肤色有些黑,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样子,阿绿笑吟吟的和他们互相打过招呼,几人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姜天清让阿绿坐上了马车,自己一边套马车一边和陈怒海说话:“多谢了你了,跟我跑一趟。”陈怒海摆手:“我们撒尿和泥一起长大的交情,还说这些就见外了,何况嫂子对我有恩,定思这些年多亏了她带着,我为她奔波是应该的。”
陈怒海的妻子生儿子陈定思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的儿子是由段氏一直带在身边的,和自己的女儿养在一起。几人准备好了正要走,邢紫鸢却匆匆的赶来了。
姜天清和姜云澈都迎了过去,姜天清说道:“刑姑娘也太客气了。”邢紫鸢眼睛红红的:“我来送一送云澈哥哥,毕竟一去数月,你们要万事当心才是。”姜云澈有些不解,心想自己和邢紫鸢好像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陈怒海看着邢紫鸢望夫石一样的姿态,瞄了一眼马车上的阿绿,在后面喊道:“小澈,快走吧,阿绿姑娘等着上路呢。”
阿绿正拉开马车的帷幕看着这一幕依依不舍的画面,觉得他们肯定有点情况,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有些愣在那里,姜云澈不悦的回头嘟囔了一句:“她还催上了。”转头匆忙对邢紫鸢说:“紫鸢,我们要走了,你回去吧。”
说完姜云澈就起身上了马车,坐在前面赶马车,而姜天清和陈怒海他们则骑马走在前面,邢紫鸢这才看到马车上有个女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阿绿,阿绿看着她敌视的目光,心中无语,觉得跟着姜云澈就没好日子过,平白无故这就招人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