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宋笠喃喃的说:“我的第三个请求,就是想你们让沈氏答应把杳娘嫁给我”。阿绿噗嗤一下,刚想嘲笑他,湘谣却说:“不行,万一沈姑娘不想嫁给你,我们乱点鸳鸯,岂不是违背了不伤天害理的约定”。
阿绿摆摆手:“我自有办法知道她愿不愿意”,她心中有七八分肯定沈杳娘十分嫁给宋笠的,但本着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湘谣打岔:“你说的查案计划,是不是该行动了?”阿绿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我一早就去”。
翌日,天刚擦亮,阿绿站在了余妈妈床前,朝她吹了一口气,然后笑嘻嘻的摇身一变,化作余妈妈的模样,去正屋等宋太夫人起床。
宋太夫人醒的早,看见她在一旁:“你今天来的好早”。阿绿微笑:“上了年纪越发的不爱睡了”。宋太夫人深有同感,看她端了药,叹气:“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阿绿喂她喝药:“您这是心病,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宋太夫人顿了顿:“你说的不错,那天那唱戏的孩子和郦氏简直一模一样,虽说我对郦氏没有大的亏欠,但总归郦氏死后,那大夫说糕点里有问题,我想着十之八九是老二媳妇下的手,却没有查下去,到底我是存了歹念”。这情况峰回路转,阿绿不禁呆住。
宋太夫人喝了口药,又说:“当年一来是我实在不喜欢郦氏,我年轻时丈夫吃喝嫖赌,夜不归宿是常事,后来更是惹了是非早早就去了,我一个寡妇,拖着两个儿子,含辛茹苦多少波折才养大他们,渝儿大了之后,眼里只有郦氏,哪里还有我这娘亲,郦氏能干又漂亮,这世间的好都被她一个人占全了,生下的笠哥儿,长的随她一样好看,你听这名字,笠和郦读起来多像,渝哥是真的爱她入骨,才起了这个名字,凭什么我一辈子凄风苦雨,郦氏却能要什么有什么,叫我我怎么能不妒恨郦氏”。
宋太夫人又推开药碗:“二来是这事必定是房氏所为,老二和他爹一样的不成器,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房氏的性子和模样都像我,我一见她就想着自己年轻时吃的苦,对她是百般的维护,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弟媳下毒杀害长嫂,这样的事抖出去,不仅是房氏难逃一死,老二的名声也算彻底完了,整个宋家都会沦为金陵城的笑话,所以我买通了那大夫,让他告诉渝儿,郦氏是病死的”。
宋太夫人眼里涌上了泪水:“谁知道郦氏死了不过一年,渝儿就续弦了沈氏,和沈氏也恩爱非常,我才知道,这天下男人都一样,我自己养的儿子也是如此,我才念起郦氏劳心劳力的支撑家业多年,对我也从不忤逆,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她,所以她的丧礼我逼着渝儿风光大办,这些年明里暗里从沈氏手里护着笠哥儿周全,总算是护着他平安成人了,也算是稍作弥补”。
阿绿听着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郦氏之死与宋太夫人无关,她最多是包庇凶手,但暗中保护宋笠平安长大,也抵消了她的部分罪孽,现在老来心病缠身,只能说是报应不爽,苍天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