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谣放软了声音:“那你要怎样才愿意把这玉璧给我们?”少年见他们对连城璧志在必得,想了想一直放在自己心的事,于是鼓了鼓勇气说:“这个玉璧可以赠予你们,不过你们得帮我办成三件事”。
阿绿气的跳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我看你是敬酒不吃罚酒不吃,想吃忌酒吧!”湘谣橫了她一眼:“帮你办事也可以,但是有言在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绝不干”。
少年点头:“你们放心,我不会去谋财害命的,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东西”。
少年叫宋笠,是金陵知州宋渝的嫡长子,他的生母郦氏和父亲宋渝是贫贱夫妻,结亲于寒微之时,两人十分恩爱,成亲不久后就生下来宋笠,后来不久宋渝就中举发迹,因他颇通为官之道,加之恩师和同年的庇护,官运亨通,可惜宋笠六岁时郦氏就病逝了,宋渝续娶了恩师的幼女沈氏,沈氏生下嫡次子之后宋篷之后,就觉得宋笠及其碍眼,明里暗里开始使绊子,今天是郦氏去世忌日,沈氏必然是猜测到宋笠一定会来拜祭生母,所以提前在此设伏。
宋笠和湘谣、阿绿坐在马车上,一路车马摇晃的望金陵城去。
宋笠说:“我所求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出我生母的死因”。湘谣问道:“不是说令慈是病逝吗?”宋笠眼神一黯:“我娘去世之后,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我祖母打发走了,我娘的贴身丫鬟离府之前偷偷跑来告诉我,我娘病了请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弥留之际,有个她闺中的密友介绍来了一个医婆,医婆曾偷偷说我娘乃是被人长期下毒,每次剂量极少不易察觉,后来我娘离世,她们就都不知去向了……”
湘谣思索了片刻:“那府中谁有可能会对令慈下此毒手?”宋笠顿了顿说:“祖母一直不喜欢我娘,当年她相中了邻家的女子为媳,只是我爹对我娘一往情深,百般哀求,最终无奈之下祖母才勉强同意娶了我娘,我婶婶房氏也一直与我娘势如水火,婶婶进门没几年,我娘就病逝了”。
湘谣思忖着,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妯娌,这个郦氏在宋府处境的确不好,如果这两人之中有一人要致郦氏于死地,都非常难以防范。阿绿则想着,替人沉冤昭雪,本就是行善积德的事,这件事应承无碍,于她们来说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两人便答应下来。
宋笠又开口:“父亲当年治理河患立了功,圣上赐了世袭的都指挥使一职,当年母亲在一旁服侍辅佐,父亲当时就允诺这个袭职会给我继承,只是后来沈氏诞下二弟,多年来不断怂恿父亲让二弟袭了这个职位,这两年父亲的口风也开始松动了,第二件事,就是想请你们帮我袭职,治理河患我母亲翻遍了古籍,眼睛都熬的不好了,劳心劳力的给爹出主意,才能顺利完工的,这个袭职,本就有她的一半。”
宋笠说完,很伤感的低下头,神情落寞。
湘谣心里叹息:自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宋渝说是与郦氏情深似海,郦氏一死,不也是转头就另娶了,男人最受不住枕边风,郦氏不在了,宋笠也就没了帮他说话的人,久而久之,男人难免喜欢后面老婆生的儿子,不过宋笠是原配嫡子,郦氏又对得到袭职一事出力颇多,况且宋渝本就有诺在先,这个袭职本就该是他的,宋渝非要弃长子而给幼子,才是于礼法不合,这件事帮了他也无伤大雅,便也点头应了。
三人说话间便到了宋府,宋笠只说她们二人家乡发大水,流落街头,见着十分可怜,正好生母忌日,应当多行善事,为九泉之下的郦氏多积福祉,让她早登极乐,便买来府里当差。
宋笠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到了年纪要放出府配人,正好两人顶了这个空缺,也省的另花钱去买丫鬟,宋笠的祖母宋太夫人知道,宋笠和继母沈氏向来嫌隙颇深,以为是宋笠防着沈氏,不想用她派的人,也就答应了,虽然不喜欢郦氏,但宋笠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宋太夫人对他向来不算苛刻,此事也就定了下来,湘谣和阿绿便跟在宋笠身边,筹谋着完成他所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