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廷昊和阮静兰这对狗男女完全无视她灵魂的愤怒,彼此十指交握,在她那死都不肯瞑目的尸体前互诉情意。
阎廷昊满眼深情地说道:“兰儿,她死了,景亲王妃的位置非你莫属。”
阮静兰眼带爱慕地回道:“只要能够成为王爷的女人,就算您只给兰儿侧妃或妾室的身份,兰儿也心甘情愿绝无半句怨言。”
“傻瓜,你为本王立下汗马功劳,让本王成功从那贱人的手里得到她的宝贝,此举功不可没,本王怎能委屈于你?当初本王在那贱人面前曾立下誓言,只要她活着,今生今世便不会再娶妻纳妾,现如今她死了,景亲王府下任王妃的位置,当然要由本王最心爱的女人来坐。”
“王爷和她假戏真做了这么久,可曾有过半点动心?”
阎廷昊闻言,面色冷峻地瞥了阮静幽的尸身一眼,冷冷地笑道:“她不过就是本王必须要征服的筹码而已,怎能及得上兰儿你万分之一?”
拇指和食指突然霸道地捏住阮静兰那俏丽的下巴,他微微俯下高大的身躯,紧紧盯着对方的俏脸:“兰儿足智多谋,多才多艺,煞费苦心地让本王得到那块宝贝,若日后本王成就大业,登上大位,皇后之位,必会双手奉到兰儿你的手里……”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阮静幽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愤怒,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姊姊和她的男人,在她完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竟隐藏着这样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无数的不甘和愤怒彷彿汇集成黑色的云雾,正在逐渐向阮静幽贴近靠拢,她看着自己尸体旁那对儿肆无忌惮并夺去她性命的狗男女,心底突然滋生出没顶的恨意,那股恨意直达脑际,似乎要冲破她的灵魂。
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怨念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她整个人给生生撑爆。
只是还没等她从这种意外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无尽的黑暗,便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阮静幽再次睁眼,是被一阵哭泣和叫喊声给吵醒的。
睁开双眸,她看到紫嫣抓着她的肩膀嘤嘤低泣。
“紫嫣……”
阮静幽强迫自己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婢女,哭得就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
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紫嫣似乎听到小姐的声音,她忽然止了哭泣,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芒:“小姐,你终于醒过来啦!”
阮静幽紧紧盯着紫嫣的面孔,惊奇地道:“紫嫣,没想到咱俩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有你与我共同做伴,也算老天怜我,令我从此不再孤单。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本不该随我去死,那些恶人却心狠手辣,夺你性命。不过这样也好,与其留你一人在人世受苦,倒不如和我一起迈上黄泉路,度过奈河桥,喝碗孟婆汤,来世有缘投胎好人家,不再受前世之苦,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说着说着,阮静幽泪水潸然而下,也不知是在叹息自己命运多舛,还是无奈紫嫣自从跟了自己,好日子没过几天,倒和她一起颠沛流离,受尽世间苦楚。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着实把刚刚哭得正欢的紫嫣给说傻了。
对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阮静幽良久,才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道:“小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说出这样一番丧气话?什么黄泉路?什么奈何桥?什么孟婆汤?什么投胎好人家?咱们日子虽然过得有些不如意,却也没像小姐你说的那么悲观怆然好不好。”
说着,紫嫣伸出小手,在阮静幽额上摸了一把:“没发热啊,怎么尽说胡话?”
当紫嫣的小手摸上阮静幽额头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掌心中的热量传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阮静幽惊了一下,心想,难道人死之后还能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的温度?
等等!
她的意识逐渐恢复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所身处的地方看上去有些眼熟,这是一间古朴明亮的房间,桌椅床柜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外阳光明媚,鸟儿站在翠绿的枝头上叽喳乱叫。
和风轻送,吹入窗口,吹进房间,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
莫非阴间也有阳光?阴间也有绿树小鸟?阴间也能感受到微风抚面,春意盎然?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目前所身处的这个房间,是她从前住了十几年的老宅子,屋子里摆放的每一件物品都让她觉得既陌生,又该死的熟悉。
难道她没有死?
可她清楚的记得阎廷昊那乌龟王八蛋,和她那个人面兽心的二姐阮静兰同流合污,夺她性命,她被灌了毒药命丧当场,陪伴她多年的紫嫣被乱棍活活打死。
哦,对了!
她隐约记得自己冤魂不散,化成了厉鬼,扑向了那对儿置她于死地的狗男女。
然后,她抢回了她的玉,就在那一刻,她失去了意识。
玉!她的玉!
惊慌失措之际,阮静幽忽然感到右手掌心一阵钝痛,摊开手掌一看,她娘留给她的那枚药师菩萨的羊脂玉,居然被她牢牢地抓在掌心之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没事吧?从你醒来到现在,感觉你整个人都怪怪的,奴婢知道夫人离世对小姐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可人死不能复生,若夫人还活着,一定见不得小姐这样作贱自己,就算是为了夫人,小姐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紫嫣见自家小姐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种迷离状态,刚刚放回肚子里的一颗心忍不住又被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