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捷多日未见到她,得知她回来,立即叫她前去书房,苏皖到的时候,他正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响动,立时睁开眼睛,目光刀子似的落到她身上。苏皖吸了口气,面不改色,“爹爹,您叫我?”
“你还知道回来?”苏南捷一掌拍在桌面上,面带怒容,吹胡子瞪眼的,倒是叫苏皖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他的什么算盘。
“这儿是女儿的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况且之前是皇上叫女儿前去医治那些个染了疫病的病人。爹爹却责怪我不回府,真是伤了女儿的心。”好在苏皖机敏,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捻着帕子就抹眼泪,抽抽搭搭的哭着。
她离府这么久,柳如眉未必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动些手脚,此刻她回来,总得找个合理的解释,治理瘟疫是大事,民心所向,就算她所做有些于礼不合,柳如眉也不能多一个字。苏皖一边抹泪,一边偷看苏南捷的反应。
苏南捷的嘴角抽了下,神色颇为无奈,还是顺着苏皖的话演下去。不过半日时间,苏皖不惜生命危险前去医治病饶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一时间,她的名声好到极点。这件事情,自然是苏南捷派人散布出去的,好歹也能挽回些先前苏皖被败坏的不成样的名誉。
萧墨宸得知这事,只笑了一声,叫古武将信给苏皖,就没再理会。倒是皇帝特意叫人查探了下这件事情,得知是苏南捷动的手脚,阴沉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苏皖合上书籍,揉着脑袋,刚准备躺下休息,外头就传来喧哗声,她探头看去,就见柳凤娇正跟在柳如眉后边对着这边过来,院门口的婆子是她特意挑的,卖身契握在她手里,忠心耿耿,自是不会叫柳如眉两人进来。
不过,她来了这些日子,也该同她们见见面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伪装,未免没意思,更何况,苏皖心里头恨毒了她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柳如眉向来端着贤良淑德的好名声,这么多年对她也是疼爱,最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因而进来时,望见苏皖的冷脸,她不过表情僵了片刻,就浮现出笑意来,做出一副慈母的姿态。
她身后的柳凤娇可就没这么深的道行了,柳凤娇一双眼睛钉子似的落在苏皖身上,眼里的怨恨几乎化为实质,她条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脸颊,厚厚的脂粉下伤痕未愈,太医使尽法子,也只能恢复三分,她这张脸算是毁了。现在每逢出门都要擦上一层厚的吓死饶脂粉,才能将伤痕遮盖下去。实在是气人,可一想苏皖的手段,她就禁不住打冷颤。
苏皖自然没放过她眼底的神色,讥笑开口,“表姐脸上的伤可是好了?这么出来,可别叫伤口发炎了。”
柳凤娇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一下子涌上来,再也克制不住,直接甩开柳如眉拉着她的手,龇牙咧嘴的瞪着苏皖,“你这个贱人,你还敢,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心底是喜欢苏牧的,早前就向柳凤娇表明过心意。柳凤娇疼宠她,早给了暗示,她心中欢喜,就等着日后嫁与苏哥哥为妻,没想到却被苏皖硬生生的破坏了,一道圣旨从而降,她就是再不知事,也知道柳如眉是不会为了她去抗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