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龙说:“我留下来一起陪吧。”唐诗诗微笑道:“谢谢!”
房间收拾得像姐妹俩一直住着一样干净整洁。自从唐诵诵和母亲搬到别墅去住以后,唐之风一直当是诗诗还住在这里。当她和司马龙再次踏进房间时,又一次感到父亲的良苦用心。而司马龙联想到书房的样子,感到这样的长辈太值得尊敬了。
夜幕降临,可以眺望始丰溪公园闪烁的灯光以及漫步溪边的憧憧人影。唐诗诗临窗伫立,司马龙走到她身边,小声道:“累吗?上床歇会儿。”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让我再看看吧……”
“不要想得太多,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当然会回来的,只是回来再也没福份看了……”
司马龙心头一酸,搂住她肩胛,说:“诗诗,会好的……上苍是在考验我们的毅力——你一定知道台湾最著名的绘本作家几米吧,他在37岁那年得了血癌,但他没有绝望,以对美好世界的无限热爱和内心强大的力量战胜病魔,我最欣赏他说过的一句话‘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惊喜’,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谢谢你的鼓励……”唐诗诗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司马龙。司马龙接过来一看是美国作家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凯勒从小因病失听失明,但她以坚強的毅力从事写作,并致力于慈善事业,一九六四年荣获“总统自由勋章”。
“海伦·凯勒这本书是我初中时代就喜欢读的,印象太深了,特别是第五章,你能念给我听听吗?”
司马龙牵过她的手,说:“你太累了,躺在床上,边休息边听,好吗?”
唐诗诗点点头。
司马龙坐在床前,打开书本,朗诵起来:1887年夏天发生的许多事情,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忽然间风起云诵,太阳的温暖完全消失了,我知道天色变暗了,因为所有的热度,对我而言也意味着光,已经从大气中消失了。接着,泥土也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土腥味,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悬在半空中的我感到莫名的恐惧,一种同亲朋好友隔绝、同坚实大地分离的孤独感油然而生。我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树上,紧紧地抱着树干,又冷又怕,一阵阵发抖,我急切地盼着老师快些返回。但是对我来说最首要的事情是想从树上爬下来。
一阵不祥的沉寂之后,一阵狂风袭来,树叶哗哗哗地齐声作响,树身也疯狂地左右摇晃,似乎要被连根拔起,我吓得用尽力气紧紧抱住树枝,唯恐被狂风掀落在地。树摇晃得越来越厉害,落叶和折断的小树枝像雨点劈头盖脸地向我打过来。我又急又怕,想从树上跳下去,却又丝毫不敢动弹。大地一阵一阵地震动,像是有什么重物从空中坠落到地面,震波从地面一直传到我身下的枝干。我惊恐至极,觉得我和大树会一起倒下。恰在这时,莎莉文老师赶来了,她抓住我的手,把我从树上抱了下来。我紧紧地抱着她,我的双脚又一次踏上了坚实的大地。
“我紧紧地抱着她,我的双脚又一次踏上坚实的大地。她最终学会了爬树……对吗?”
“对——”司马龙继续朗诵道:“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我正独自坐在凉亭里‘看书’。微风吹过,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如‘春之神’穿亭而过。‘是什么这么香?’我一下子站起来,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探寻春天的气息。这是我很熟悉的香气,我马上就分辨出这是金合欢花的气味。我摸索着来到花园尽头,那棵金合欢树就在篱笆附近小路的拐角处。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那缀满繁花的枝条在风中微微颤动,几乎垂到长满青草的绿地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巧美丽的花朵?那些美丽的花儿,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纷纷掉落,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它就像是一棵天堂之树被移植到了人间。我穿过这片美丽的花雨,摸索着走近大树,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然后,我把双脚放在了树杈间,两手抓住树干往上爬。树干比我想象的粗壮,那粗大的树干根本就抓不牢,我的手也被树皮擦破了,但我心中升腾起一种美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奇妙的事。尽管爬得有点艰难,但我还是坚持不懈地往上爬,直至找到一个舒适的座位,那是很久以前别人放置的一把小椅子,天长日久,它竟然成了大树的一部分,与大树浑然一体。我在上面呆了很长的时间,好像空中凌云的仙女一样。从那以后,我常在这棵月宫仙桂上尽情玩耍,坐在小椅子上让思绪尽情游荡,如同遨游在美妙的梦境中。”
“是啊,如同遨游在美妙的梦境中……”唐诗诗深情地望着司马龙。司马龙放下书本,捧起她一只手抚摩着。
“你也累了,休息吧。”
“不,我就这样看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