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都是点头应诺,这时候突然外面嘈杂起来,有脚步声匆匆赶来。
便听到洛莺在主厅里,喊道:“不好了,丁耒,师母,有人受了重伤!”
丁耒和师母付琼立即起身,来到厅中,只见三名男子,浑身挂彩,其中一人躺在座椅上,浑身浴血,特别是心脏上插着一根羽箭。他手臂无力垂下,脸色苍白得更白纸一样,他目光黯淡,几乎散开,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们张哥!”两名男子不顾疼痛,连忙祈求丁耒等人。
丁耒扶起二人,道:“我马上看看,”
洛莺知道丁耒深得师父金针妙法,《灵枢:经脉》中有云:“心包经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
丁耒顺着鲜血,查看手厥阴心包经位置,这是一条经络线,从手指一直连接心脉。丁耒细细摸索,循针按上,扎了几个要点,从中指的“中冲”,到臂弓部位的“曲泽”,再到手臂“天泉”,最终连通心脏“天池”,四道穴位被丁耒的金针封住,不一会儿,鲜血流速渐慢,这人气息稳定了不少,眼神依旧涣散,黯然无光,如此这般细致的来回捻针,却也只能延缓他的死期而已。
“没办法,他的心脏已经破损,我如此这般,也只能减缓伤势蔓延,他已经一只脚迈在了阎罗殿,阎罗王都救不活他了。”丁耒摇摇头,感到无能为力。他这不是第一次施展针法,以往还有几回,却都是治疗一些小病,如今遇到这般大事,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头更是感叹:学医不能救人,读书也不能救人,学什么才能真正救人,非要以武犯禁么?
他学医多年,一手金针妙法,深得师父传承,旁人并不知晓他的本领,一直认为他师父金针能祛病除疾,谁知道他一个年轻人,却也学会了十之七八,这人的模样,师父在场恐也无从救治。
“你骗人,叫你们最好的洛师父来,我相信他能救的。”这时旁边那身上染血的年轻人,突地推开丁耒,几乎是吼叫着,让丁耒十分无奈。
丁耒只得解释道:“我师父今日会友,恐也来不了,这样吧,看在你们可怜,我这里私自给你们出一副棺材钱,把他好好安葬就是了。”
“你说不能救就不能救?”那名年轻男子大力气要推开丁耒,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人高马大的丁耒,一张脸逐渐愠怒无比,“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时另一名头戴红巾的男子上前,默默拉开了年轻男子,满脸歉意地道:“我们是住在附近五十里远的猎户一家,今日本是上山打猎,却不曾想遇到了夏朝部队,我们见势头不妙就跑,还是被射中,三弟受伤极重,我们也知道,眼下可能救不活,找上你们真是抱歉。”
“没事,我师父来恐怕也救不了,他已经严重伤及心脏,非人力能所及。对了,你们说夏朝军队?”丁耒想起之前的话,心生警兆,明明百里外才是林关,林关甚坚,城高墙厚,几乎固若金汤,驻守了大批军队,虽说也常遭受袭击,饿殍浮尸不断,但也不至于被夏朝轻易打破关卡,丁耒不禁问道:“夏朝军队莫非已经攻破了关口?”
“据我们所知,并非如此,似乎夏朝军队有一支奇兵,迂回进来的,这也是听闻一同遭难的人所说。”那名红巾男子顿首叹息,“如今情势愈发紧张,既然都进来了,怕关口也守不住了,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洛莺和师娘付琼闻言,心头悚然,既然夏朝军队已经打来,小小的大林城,根本无从抗击。
“希望你们好好安葬他,我们给你们先包扎一下。”丁耒转念一想,手脚麻利地随洛莺处理好二人的伤口。
那名年轻男子气焰稍消,这时在那红巾男子的劝说中,也不情愿地道了声歉,就匆匆背起那名将死之人,快速离去,方向是下一家的药铺。虽然没有洛青峰药铺之名,他们总要试上一试。
待三人离开,丁耒才道:“洛莺,师娘,要赶紧找回师父,师父他刚出城,怕是会遭遇险恶。”
师娘付琼虽然害怕,但还是自我安慰道:“你师父肯定吉人天相的,他去找的是大林城第一枪客吴禁。”
“如果超过百人,只怕吴禁也没法对付,我要亲自去找师父!通知他!”丁耒连忙道。
洛莺知晓丁耒一旦决定,从不曾更改,性情如此,但她还是不放心,遂道:“丁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莺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千万别去。”师娘付琼拉住了洛莺,转头道:“耒儿,不如我叫上附近打铁的一家陪你一起。”
“不必了,人多不好躲藏,我先探探虚实,不行我会折返的,你们不用管我。”见丁耒神色既定,二人自知无法阻拦,互相又挂念师父洛青峰,于是只好让丁耒前去。侠义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