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低头,缓缓蹲下,平视着心漪,缓缓开口:“如果你求的是情意,为何不自己寻一个良人呢?”
说罢,安妘将心漪的手从自己裙摆上慢慢拿开,起身将走。
心漪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太太,我知道你不喜欢爷纳妾,我可以帮你的,就像这次帮你一样,爷身边除了我,绝不会有第二个妾室。”
她说话时,情真意切,又格外坚定。
安妘被心漪的语气惊到了,转头看着心漪,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着摇了摇头:“你肯接受我的存在,只是因为夫君必须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不是?”
心漪将脸一转,没有言语,脸上的表情已没有小意和谨慎,倒显出了那么几分恨意。
日影偏斜,蜿蜒道路上的阴凉缩了几分,太阳晒着二人。
心漪的额上出了一层汗,她喃喃说道:“太太既然瞧得出来,何必又问出来?”
她说着话,缓缓转过头,看着安妘:“如果不是我是个丫头,我也是能和太太争的,毕竟,是我守着他,守了十几年。”
安妘没再继续听,双手握了一下,扭头就走。
谁知后面的心漪伸手拽住了安妘的衣袖。
安妘转头看她:“心漪,你知道你这是大不敬吗!”
心漪没有松开她,神情倔强:“太太,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几年的,爷真的离开了我,会很不习惯的,我可以帮太太,太太还是不要拒绝我吧。”
安妘没有再看心漪,轻轻的将心漪的手拿开了,轻声笑道:“夫君是活生生的人,能不能让夫君留心与你,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更不是我能左右的。你有时间在我这里哭哭啼啼,怎么没本事将夫君的心抓住,你陪了他十来年又怎么样,倘若没本事,就算再多陪个二十年,也是徒劳无功!”
说罢,安妘没再回头去看,快步离开了此处。
待安妘坐上马车的时候,手里抓着绢子使劲的在扯,恨不得将绢子给扯坏了才罢。
心漪说,宋悠舍不得她。
想起自己要和周夫人提议要查心漪时,宋悠死命抓着自己的手不让上前,大概还真是舍不得心漪!
安妘哼了一声,将绢子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谁知道心漪再多待几天,那个宋悠会不会一时情动,将人给收进来?
心情烦躁之下,又在马车之中,安妘难免觉得有些热了,可伸手一摸,却没有摸到团扇,四处找了找,也未寻见,只能抬手将帘子撩开了一些,却在撩开了一瞬愣住了。
她瞧见了慕瑾林。
马车刚好停下,已经到了宫门前。
安妘看见慕瑾林时,慕瑾林正巧翻身上马,故而也看到了安妘,一时脸上浮出笑容,很是欢喜。
看见慕瑾林这样的笑容,安妘心中恶寒,将帘子连忙放下,听着外面马蹄声音逐渐远去后,才从车中钻了出来。
却不知她进宫时,在隐秘的拐角处,慕瑾林骑在马背上正盯着她瞧,目光炙·热。
慕瑾林拽着缰绳的手拉紧了一些,眼睛微眯:“梦文,早晚,将你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给拔了。”
阳光愈渐浓烈,行走在宫道上的宫人脚步也比之前加快了不少,生怕在这样炙·热的阳光中晒伤了自己。
安妘也在这样的匆忙之中,加快了脚步,直奔昭阳宫而来。
昭阳宫中的文乐宫中刚刚从凤仪宫请安而归,听说是安妘来了,连忙让人请了进来。
进入内室后,安妘瞧见文乐公主正在镜前擦脸,用的是自己给的擦脸膏子,但见她脸上近日没有再多长一个红疮或者白点儿,安妘心中也不由开心许多。
文乐公主擦过脸后,透过铜镜看着安妘笑道:“你今儿来,是不是来兑现诺言的?”
安妘福身:“是,但似乎不必我写了,故而想要请殿下届时帮臣妇一个忙。”
文乐公主眉梢一动,转头看向安妘,神情激动:“莫非你又想反悔不成?你昨天可是在这院子里和我说过,你今儿一定会写一封信给宋思的。”
安妘连忙摇头:“殿下请听臣妇说,昨儿方大人和臣妇说,他之前已经将殿下先前给他的那封信寄出去了,只是昨儿因着一些原因,没有直说告诉殿下。”
文乐公主现实一愣,后是笑着点头:“那就好,信寄出去了就好。”
安妘见文乐公主一脸轻松的样子,轻叹一声:“可这样的话,五哥儿看了信,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情绪甚至麻烦,不知殿下能否帮臣妇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