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伸手拉住了安妘的手:“梦文。”
一句柔声的呼唤,已经让安妘心情平复了不少。
对面方恒文叹息一声:“我前面也说了,这个毒,是白老三研制的新毒,世上只有三颗,如果白老三不是被风元婴杀死,这毒还会有更多。”
安妘蹙眉,换了种方式去想,这就好像是一种新型的病毒,刚刚出现,大夫都还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绝种了。
安妘有些无力的看向方恒文。
方恒文继续说道:“风元婴当时中毒来到仙缘岛求医时,师祖正在闭关,师父和师伯们都不在岛上,故而只有小师叔和我,风元婴是小师叔的挚友,小师叔本来和我一同作为大夫诊治,但小师叔又比我更心切,故而日夜守候在床榻旁边,饶是这样,这毒,半个多月也没有完全清除。”
宋悠抬眼:“那后来呢?”
方恒文蹙眉:“直到某一天夜里,我因为精神不济,早早睡了,第二天早上,那位风公子奇迹般的康复了,我去问小师叔是怎么医好的,小师叔只笑了笑,说不过是在药里多加了些苦寒解毒的药罢了,可我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小师叔加了什么药,后来又问了两三次,小师叔也没告诉我,故而……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得将小师叔叫回京城才行。”
宋悠听后,沉吟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笑道:“这倒真是机缘巧合了。”
方恒文又抱拳弯腰向安妘说道:“抱歉,我不该将那封信寄出去。”
安妘垂首摇头:“无妨了,待五哥儿回来,我想办法和五哥儿解释清楚就好了。倒是你,明明把信寄出去了,何苦又招惹那文乐公主生气?她是以为你没有寄信吧?”
方恒文垂首,闷声应了一下:“小侄会尽力帮三叔压制毒性的。”
安妘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她发上有一滴水落下,掉在了宋悠的手背上。
感受到这一点微凉,宋悠抬头看向安妘,叹道:“你的衣裳全湿了,先回府上将衣裳换了吧,别回头我这里病还没好,你倒又病了,那咱们俩可真是荣辱与共了。”
安妘看向宋悠,面色上不太自然:“你倒是还有心情说笑。”
方恒文在一旁叹道:“三叔还有心情说笑,说明情况已经暂且稳住了,婶子也不必太过忧心了,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安妘听后,也就转身从房中走了出去。
屋内,宋悠抬头看向方恒文:“其实,你不必感到抱歉。”
方恒文蹙眉:“如何讲?”
宋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扎着的长针,道:“因为,我也与你小师叔寄了封信,让他回京帮我守护梦文”
方恒文眼中疑惑:“什么?”
宋悠笑道:“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再过不到一个多月我就要去一趟西北,届时……京中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方恒文轻叹一声,转身走到了桌案前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墨块,研起了墨:“你不必安慰小侄,我知道这事情我做得欠考虑,也没曾想过,因着自己一点的自负,竟酿成这样的大祸。”
说话间,他拿起了笔开始写方子。
宋悠没再与他说话,转头看向了窗子,仔细聆听者外面的雨声,雨声小了许多,看来这一场暴风雨,也终于要停了。
而此刻,洛亲王府的主人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
从大雨到细雨。
书房门前的那些月季花已经被淋得歪了脑袋,零星有几朵已经掉光了花瓣。
慕瑾林身上的华服沾满了水渍,垂在身后的头发被水黏在了一处,目光森寒的站在书房的门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宗岩。
李宗岩跪得直直的:“属下失职,没能生擒宋悠,完成王爷的计划,让宋悠背上私会王妃,背叛挚友的骂名。”
慕瑾林挑眉:“所以,你将花开一夏用在了宋悠身上?”
李宗岩点头:“是,毕竟这是王爷心中大忌,宋悠潜入王府之中看王妃娘娘,一定不会是只为叙旧,怕是从王妃娘娘口中套出了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那么知道了这些的宋悠,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慕瑾林听后,看着漫天的大雨,眼角竟有一滴泪滑了下来。
李宗岩抬头看着慕瑾林,一瞬,竟皱起了眉毛。
只听慕瑾林笑道:“也好,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和本王作对了,那宋悠的尸身在哪?”
李宗岩回神,垂首犹豫了起来。
慕瑾林低首看着他:“尸首在哪?”
李宗岩抬眼:“回王爷,我已经命人在京中搜寻,想必很快就能知道宋悠的尸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