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看心漪的样子,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转身朝屋中走去:“那就进屋吧,我与你也好好的聚一聚。”
心漪看着玲·珑这以上对下的样子,也没有恼,面上平静一片,还笑道:“你这院子我是头一回来,真想不到院里又有秋千架,又有海棠树,如果能和爷在这里赏月,定然是诗情画意的。”
玲·珑听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心漪同她一起进到了内室当中,莲儿沉默着将食盒当中的饭菜拿出放到了桌上后,便从屋中退了出去。
见屋中没有旁人,心漪站了起来,面上一片沉痛:“玲·珑,你帮帮我吧。”
说话间,心漪已是福身一拜。
玲·珑瞧见这样的情形,不由笑了起来,脊背都挺直了一些:“啧,你这是做什么?”
心漪站在她的对面,垂首面露愁色,倒像是奴才一般,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之前在太太面前有意卖乖,不过是想着让太太瞧着我是个本分不逾越的,能在这园子里有个栖身的地方。”
听着心漪说话的间隙,玲·珑抬手倒了两杯酒,缓缓说道:“你快坐下吧,大家是一同伺候着爷厮混着长大的,又是一天被扶上姨娘这个位置的,你这么站着,真是折煞我了。”
心漪抬眼看向玲·珑,连忙摇了摇手,又垂首道:“不,你毕竟与我不同,家里几辈子都是宋家的家生奴才,又有些体面在,太太都要敬你三分,今儿在厨房那边的情形,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之前的盘算都是差了的。”
见心漪竟然对自己如此小意谨慎,说不高兴那才是假的。
玲·珑微微起身,轻轻拽着心漪的手,还是让人坐了下来,坐到了自己的对面:“太太那样的性子,分府之前你就该知道,她是容不下人的,就你傻,还想巴着她分一杯羹。”
心漪听后,轻叹一声:“可不是吗,我昨儿不过是留了爷一会儿,什么事也没有,今儿就这么……”
言语停在此处,心漪眼中垂下泪来。
玲·珑挑眉见她如此,眼睛转了转,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之后,想要怎么做?”
心漪抬眼看着玲·珑的双眼,又低头咬了一下嘴唇。
玲·珑有些不耐:“这时候你还和我在这儿犹豫?”
心漪连忙摇头,从袖中拿出来了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递向了玲·珑:“既然太太是不能容人,也是不能依靠的,不如趁着太太现在碍于颜面,不能动你,将你扶起来,站稳了脚跟,日后,我也好从你这儿得着些好处。”
玲·珑挑眉从心漪手中接过了木盒,问道:“这是什么?”
对方拿着绢子轻轻擦过了嘴角,面上有些红晕,低声道:“这原本,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想着爷来了,点在香炉里,好能踏踏实实的将人留下来,但现在这个形势,我用了也是白用的,不如给你,你抓住机会,也好真的开脸啊。”
纤细的手指将木盒打开,但看里面盛着的是鲜红色的香粉。
玲·珑瞧着这东西娇笑一声:“倒还真是个好东西,我倒真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月,已升。
星,已升。
靠在湖旁的鳒鲽院中,已经能看到湖面上反着银白的月光。
而屋中的安妘已经到了偏屋当中褪去了衣裳,准备沐浴。
人刚刚进到温热的水中,全身毛孔都舒展了一样,整个人靠在里面,精神放松下来,就要在此沉沉睡去。
安妘闭上了双眼,轻声道:“碧霜,将之前拿月见草汁子和玫瑰花汁子调的东西倒进去吧。”
对方没有回应,却听见有什么东西缓缓的被人倒在了水中。
安妘唇边露出笑容,却在一刻睁开了双眼。
因为,她感受到有人用温热微微粗糙的手指缓缓的从她的锁骨上滑过。
那种粗糙,是常年握剑的粗糙。
是宋悠。
她抬眼,正好看到一身蓝衣的宋悠,正双手撑在木桶的边缘,低头看着她在笑。
安妘慌忙退后,双手下意识的捂在胸前。
宋悠抬手,将正在退后的安妘拉了回来,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遮挡拉开了:“你躲什么,我又不是没瞧过?”
也不知是水热还是怎的,安妘脸上竟染上了一层红晕。
宋悠瞧见她的样子,眼波流传,喉结一动,一股燥·热涌向四肢百骸。
正待他有动作时,却听见门前有小丫头说道:“爷,玲主子她头痛难耐,想让您去藏珑轩那边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