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眼睛睁大了一些,似乎有些惊讶:“殿下心中,还是对人世有美好期待的。”
文乐公主蹙眉冷哼一声,没再看她。
在文乐公主身侧的墨文会意,弯腰将安妘从地上扶了起来:“淑人快起,不如和殿下一起到屋中等消息吧。”
安妘点头,福身谢了墨文,跟在文乐公主身后进到了殿中。
入了正殿的内室,文乐公主坐了下来,安妘和墨文侍立在一旁。
文乐公主端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梦文姐姐,你知道吗,这次的事情,虽说是因为一个女子的争竞之心而起,但后面牵扯的又太多太广,一不小心就会让宋家……”
安妘看着文乐公主的神色,沉重了几分。
文乐公主眼睛一转:“不对,应该说,还可能会让整个京城陷入到逆王谋反那次的麻烦里,一发不可收拾。”
听了这话,安妘的脚不由向后退了半分。
只听文乐公主继续说道:“梦文姐姐,一封信而已,我将昨天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让墨文姐姐带着证据去拿人,在宫中稍稍拷问就可以解决了,你一向是聪明人,舍小求大的人,怎么这一次这么糊涂呢?”
安妘蹙眉,抬头看向了文乐公主:“如果夫君并不能以顺天府查出来的结果对抗这些,我就请命贞妃娘娘将兰香交出来拷问,届时也能问出一二。”
文乐公主将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唇旁,却没有张口饮下,又将茶杯又从新放回了桌上:“就写封信而已!”
安妘眨了一下眼睛,笑道:“殿下,人心和人情不是这么用的,何况昨日臣妇拜托殿下帮忙试探那二人,一个是帮秋蘅来送擦脸膏子的,一个是贞妃娘娘宫中的兰香,臣妇已经知道其一,并非一个都不知道。而且臣妇虽没有证据,但只要稍稍设计也可将兰香揪过来审问,殿下,并不是没有你,我就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见安妘态度丝毫不变,文乐公主抿唇,很是不服气的说道:“那不是有一个人永远未知?”
安妘依然笑着:“但也可能,那个未知的人也是兰香。”
文乐公主哼了一声,未再说话。
此时内室门前有宫人走了进来:“殿下,淑人,顺天府那边有消息了。”
文乐公主与安妘朝说话之人看去,文乐公主有些焦急:“那边是什么消息?”
宫人低首回道:“昨儿被抓来的温玉阁之人,半夜就服毒自尽了,还留下一封认罪书,说是为了温玉阁的生意才会去害想容堂和宋淑人,只是这样一来,现在京城里又有了新的谣言。”
文乐公主眼睛一转,唇边带着些笑意:“什么谣言?”
宫人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安妘,欲言又止。
文乐公主挑眉:“你只管说,梦文姐姐不会生气。”
宫人这才说道:“谣言说,是宋淑人派人逼死了那温玉阁的伙计,让他自己承认了所有罪行。”
安妘手心冰凉,闭了一下双眼,朝那宫人走过去一步,轻声问道:“那顺天府尹可有动作?”
宫人摇摇头:“顺天府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新的动作,但……”
但,宋悠却有新的动作。
宋悠已经敲响了顺天府门前的鸣冤鼓,且不是敲了一下,而是敲了很长时间。
直敲到顺天府尹亲自从里面走出来才算罢。
围观的人群见那顺天府尹在顺天府门前,竟是弯腰抱拳、三请四请的将宋悠请进了顺天府的大门。
那宋悠和顺天府尹进到顺天府的大堂后,径自做到了椅子上:“江大人,我昨儿给你送来的人,大半夜的竟就死了,你这顺天府可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顺天府尹为难的看着他,大堂上的人挥了挥手,让人全都从大堂中撤了出去。
“可宋大人,那是王爷的授意啊,这难道不是你们……”
宋悠抬眼,看着顺天府尹笑了一下——了然,审视和友好。
这一笑,笑得顺天府尹心里发毛。
那顺天府尹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如何,脑门上竟留下了汗:“宋大人,您莫非,已换了……主子?”
“主子”二字被他说的含糊不清,却还是被宋悠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