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漪站在一旁,冷笑一声,看着玲·珑从自己眼前走过:“你和太太可真是顾全大局的人,爷的生死都能放到后面了,家里若是没有了爷,你们还要什么体面。”
玲·珑脚步顿下,撇嘴冷笑:“你倒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爷百般付出,万般柔情。可惜爷眼里也没你这个人,要是有,还至于等到今日?心漪,我奉劝你一句,做妾就该有个做妾的样子,若真要求爱求情,不如找个普通人家做正房,或许还能求得,但你既然选择了做妾,就该知道荣华来的不易。”
那玲·珑领着丫头们走了以后,在心漪身侧的文书叹道:“要我说你啊,在宋府里做丫头的时候,就有点痴意。你跟着的那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自己不清楚吗?就算是高门贵女也不过戏言两句,隔两天就抛到脑后了,何况你一个丫头,又能求得几分真心?玲主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主子还是别太痴了。”
心漪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挣开,转头给了文书一个耳光:“你算是哪门子的东西?如今也敢来数落我?”
说罢,心漪转身便走了。
那文书被打的这一巴掌委实不轻,但也知道心漪并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只能忍着泪跟着人离去。
而鳒鲽院中,忙活了半个晚上,太医又是施针,又是喂药,一盆一盆的水带着宋悠的血迹被倒了出去。
看着宋悠那一身的伤,安妘心里都忍不住觉得疼,那宋悠却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连哼都不哼一声。
一切忙完后,已经过了子时,安妘忙让碧霜和心雨去厨房里热了热早就送来的酒酿红豆元宵,热好后就给太医送去,又炒了两个小菜儿,有安排了几个利索的丫鬟侍候着老人睡下,安妘这边才放心的挨着宋悠的手睡着了。
待心雨和碧霜安顿好太医后,再回鳒鲽院的内室时,已经是将要天亮。
二人一进内室,烛火昏黄,见安妘趴在昏睡的宋悠旁浅眠,心雨不由叹气:“以前呢,我们侍奉着一个随性而活的主子,现在又加上一个,做奴才的,真是有费不完的心。”
碧霜没有说话,只走到了安妘身侧,轻声唤道:“姑娘,姑娘,去矮榻那边睡一觉吧,快要天亮了,好好歇歇,今儿开府宴还得忙一天呢。”
安妘还未转醒,只听宋悠沉声道:“你别唤她了。”
说罢,人已经翻身·下榻,微蹙眉头,将安妘放到了榻上:“她也累了一天,开府宴怎么也得快到午时才开始,在这之前能让她睡多长时间就睡多长时间吧,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不必见。”
心雨摇头,轻声道:“就算我们听爷的,太太未必可依。”
宋悠指着心雨笑了一声,摇头:“你管她呢,她是你主子,我也是你主子,这个主子睡着,她有什么意见你们又不知道,且先听我的就对了。”
心雨连连点头,无奈道:“虽说是该这么说,但爷前半夜被这一身伤折腾了一宿,爷也还是躺下歇歇吧。”
宋悠颔首,靠在榻上,长腿舒服伸展,后背上的伤一经触碰,疼得他吸了口凉气:“我折腾了何止一个晚上,在宗正寺这两天根本就没吃饱,你们看看小厨房那边还有什么,先给我拿来一些,垫一垫。”
碧霜听后:“还有些小元宵,不过是酒酿,恐怕吃了对伤口不好。”
心雨嗔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去:“你不晓得这个人,这个人哪怕心口上被割了一刀也是要喝酒的,这是太太来了才收敛一些。”
见心雨走出了房间,碧霜也只能走了出去帮忙。
碧霜和心雨二人伺候着宋悠吃了些东西后,宋悠又趴在榻上沉沉的睡了一觉。
按着宋悠的意思,今儿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不要通传。
可玲·珑和心漪并不知晓,那玲·珑和林妈妈辰时三刻,天一亮便拿着今儿中午的菜品单子到了鳒鲽院中,说是要再给安妘看一眼,在院中让人通传。
宋悠听到声音,不由皱紧了眉头。
安妘听见后,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手恰巧按在宋悠的后背上。
宋悠呼痛一声,安妘一惊:“诶呀,我……你干嘛让我碰到你啊。”
被这样一说,宋悠也很是无辜,转头看向安妘:“你碰到我的伤口,你怎么还这么有理啊?”
院中又有人通报,还未通报完便截止了声音,原来是心雨拦了下来:“玲主子还是先请回吧,爷说他和太太乏得很,今儿无论什么事都快到了午时再说。”
玲·珑见心雨趾高气昂,倒是比自己这半个主子更威风一些,不由冷笑道:“好一个看门狗,竟然能如此威风凛凛。”
听到这样的刻薄话语,心雨上前,不由想要打那玲·珑,却听门外有人来报:“心雨姐姐,想容堂的吴夫人来了,是今儿来的第一个客人。”
玲·珑转头和那通报的丫头,冷笑一声说道:“一个商贾,卑贱万分,也值得来打扰爷和太太?你没听见心雨姑娘怎么说吗,她说今儿不到午时,谁也不能来扰爷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