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想了想,看向了邻水的那间:“这间的话,偶尔下个雨什么的,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湖面上的景色了吧!”
他听后,笑着点头:“你果然是我的娘子,和我想得一样,所以一开始就让他们在这里放的床榻。”
说话时,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前,将房门一推,拽着安妘走了进去。
屋中还很空,除了一张收拾好的床榻和一张桌子外,剩下的什么也没有,风一吹进来,青色的纱帐翻飞起来,两个人的影子在清冷的月光和幽暗的烛火加持下,阴森森,凄冷冷得倒有些像闹鬼。
作为一个在电脑上看过无数怪力乱神作品的人,此刻安妘心中觉得十分不适,不能细想,已经打了个哆嗦。
宋悠有些怔住,将灯笼放下,从袖子里取了块打火石蹭了两下,两桌上的蜡烛点燃。
她看着宋悠点蜡烛的身影,别别扭扭的低声说道:“多谢。”
宋悠这时回头看她:“你怕鬼啊?”
安妘神情不是很自然,清了清嗓子:“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认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手却微微抬起,趁着安妘不注意隔空弹了两下,桌上的蜡烛瞬间熄灭。
安妘惊呼一声,跳进了宋悠怀里。
宋悠抱着安妘,笑得开心:“你既然这么怕,怎么还和我嘴硬呢!”
她气哼哼的打了一拳宋悠,转身要去拎桌上放着的灯笼:“我要回宋府去,这样怪没规矩的,荒荒唐唐的算什么!”
宋悠先一步拦住了安妘的脚步,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走什么,别走了,正所谓俯水枕石游鱼出听,临流枕石化蝶忘机,现在正是能体味此等乐趣的时候。”
安妘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从你之前说要来熙园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为何执意不回宋府?”
灯火昏暗,那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像是能看到他内心的深处。
宋悠低头笑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情,事情不是全都过去了吗?”
其实,他说话时有些心虚,放在安妘腰间的手不自觉的轻轻敲了两下。
安妘被这样的举动弄得很是痒痒,瑟缩了一下脖子。
有人,也觉得很痒,却并不是宋悠,是站在宋府对面巷子上的一个男人。
这男人是今日下午在慕瑾林书房的那个侍卫,此时正穿着一身粗麻布的衣裳,带着包头巾,穿着黑靴子,像是一个走江湖的镖师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府的大门。
不知是因为时间长,还是夏天夜晚的风还有些凉,他瑟缩了一下。
脸色也白了起来,竟忽然觉得胸口憋闷,喘气也困难了起来。
这在暗处盯梢的男人张着嘴艰难的喘着气,眼睛却还一瞬不瞬的看着宋府高悬灯笼的大门。
他正在等的两个人都还没有出现,而其中也有人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喘不上气的那个,是安妘。
宋悠收紧了手臂,他的胸怀紧紧贴着她的后心,有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此刻洒落在屋中的月光已不再清冷。
有风吹进屋中的时候,窗户“磕托”响了一声,也被风推开了。
外面的湖光反射着银白的月光照进屋中,明明清冷,却让安妘心中燥热而又紧张,连同微凉的夜风也热了起来。
她就在这样的热中,心往嗓子眼里直跳,张着嘴喘着气。
安妘抬手,手有些颤动,轻轻放在宋悠的手背上:“太,太紧了。”
宋悠闷哼一声,他的气息微微换了地方,唇轻轻贴在了安妘的耳畔。
痒,热,躁。
在安妘身体中流窜开来,也在身后之人流窜开来。
又起了风,将床榻上的青色纱帐吹得上下翻飞,狂舞起来。
纱帐轻轻拂过安妘的面颊,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而那个盯梢着宋府的侍卫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他口中尝到一股腥甜的滋味,苦笑一声:“王爷,奴才谢过那杯茶了!”
说完,这人拿着慕瑾林给他的请帖,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宋府的大门走去,不过一条街宽的距离,他却走得艰难。
终于,在离着宋府大门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仰首一倒,鲜血喷出,躺卧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