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位实权贵族的封地都能渗入地这么深。
你们很厉害。
如果按照我以前看过的书来说,那么这样的阴谋家确实无愧于鬼蜘蛛这个名号。
编织阴谋的网,猎取任何踏入网中的猎物,用尽一生的时间站在阴暗中操作一切。
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是合作的,是尽量平等的,你起到的作用是监视我之外再用多一些时间和精力帮助我,明白吗?”
“卡帕沙大人…”蒂亚想解释。
然而卡帕沙并不乐意给这个机会。
门外的小路上可以看到重新回来的村民,他们抱着用粘土密封的陶罐,里面应该是自酿的酒。
他扶着柱子,望着那边。
他说:“蒂亚,我不奢望你会背叛阿迪曼,这不现实。
但我真的希望你在传消息给阿迪曼之外也能听话些,我的脾气不好,想来你也有所耳闻,或许见过卷宗。
夜莺确实很厉害,但这不代表你也很厉害。”
这已经是可以等同于直接威胁性命安危的话语。
听得不舒服的蒂亚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当眼线是真的,这本就是双方明知肚明的事情,然而被放在台面上来掰开了说却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而且当下也确实是夜莺更为强势,卡帕沙只是个如他自己所言的棋子。
她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才能打消佣兵头子的忌惮,可惜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热情又害怕的村长带着三四个人,手里都捧着不大的陶罐,粘土把口封得很好。
卡帕沙接过其中一个,剩下的让他们放在地上。
又与村长寒暄几句后,不放心的村长以为自己打搅了这位大人的好事,匆匆忙忙地便带着人再次离开。
而花了这么久时间组织语言的蒂亚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无论是她出于自身安危的考量,还是这个在老爹眼里分量颇重的佣兵头子,她都仅仅是个比棋子还小的棋子。
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她无法选择更多。
“吃些东西吧,我去看看金西他们。
我想昨晚你应该没有好好休息。”
抱着被拍开泥封的陶罐,卡帕沙毫不介意没有成果。
种子种下了,会有收获的一天。
他喝了一口喷香果酒,然后径直出门。
沉默的蒂亚望着他的背影,心情颇为复杂。
走出旧木屋以后,顺着外面一块不大的菜地旁边的小径直走出去便是树林,这里有一条小溪穿过。
战马被放在这里。
等卡帕沙走到的时候,金西他们正给战马洗刷身子。
用一些还算柔软的树叶。
昨夜林中穿梭了不知道多少路程,这些马儿在夜间其实也遭受了很多磨难,
能够跟着他们活到这里的也只有四匹马而已。
林中突出的枝条,荆棘身上的尖刺,凹凸不平的地面,还有锋锐的弩矢。
都给它们带来了痛苦与死亡。
而这四匹艰难活下来的战马,身上也都是血痕。
有一匹马的腿还瘸了。
“老大。”
“老大!”
“老大,你来了。”
兄弟们还算有些笑容,但昨夜失去的两位兄弟,他们也同样铭记在心。
仇会报的,昨晚的时候卡帕沙便郑重地告诉过他们。
他们也都相信。
佣兵团的主张向来都是血债需要血偿。
只要力所能及,当然要复仇到底。
这两三年的相处下来,他们知道卡帕沙不会欺骗他们。
卡帕沙把还有许多酒的陶罐给了金西,伸手抚摸着马身上的血痕。
他看着战马的眼睛,把脸贴着它的脸,他说:“抱歉,让你们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