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什么金币?”
脑子还不清醒的安塞尹有气无力。
一米八的身躯在地上如同烂泥。
“你告诉我小麦袋里有金币!年轻人,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哦!是卡帕沙呀,金币?你要加入我们吗?
王党需要你的帮助,呵呵。
可怜的佣兵头子!”
躺在地上的安塞尹语无伦次,不时抽搐着身体,旁边围了一圈雇佣兵。
他嘴角有些歪斜,不停地流着晶莹剔透的液体,说话也含含糊糊,眼睛半睁着却根本没有聚焦。
“我干!”
明白自己可能把他打成了脑震荡的卡帕沙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拎着这滩烂泥的胸口,坚韧的皮甲完全不能抵挡铁一般的手指。
凹陷出指印的皮甲被挤压着,扭曲着,胸口的闷痛感让头晕眼斜的安塞尹略微清醒。
凑近的卡帕沙看着猪猡一样的脑袋。
“快点说啊!金币在哪里?金币!”
燃烧着怒火的卡帕沙身边空出一大圈,生怕被波及的雇佣兵们面露不忍。
如果这个平日相处时还算和善的护卫队长死在这里,他们也不会觉得意外。
卡帕沙以前当他们面用拳头锤炸的对手不计其数,尤其当他愤怒的时候更不用提仁慈二字。
或许下一个就是在身边碍事的自己人,虽然不会死,但断手断脚也很难受不是吗?
软趴趴的安塞尹的身体好像能被折起来一样。
下半身无力地在地上被拖来拖去,没一会儿便灰扑扑地沾满尘土。
脑袋往后仰下去,脊椎好似失去了平时的作用。
“金币!金币被你藏在哪里?整个商队只有你知道金币的存在。”
努力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平和,卡帕沙与那摊烂泥对视。
然而雇佣兵们却又默默退开一些距离。
“呵呵,金币呀,原来你想要金币。
金币就在板车下面藏着呀!
哈哈…”
肿胀着大半张脸的安塞尹用尽力气抬起头来。
他笑着,大声笑着,像个疯子那样。
“哈哈……低贱的佣兵头子,猜不到吧!
就在板车下面。
哈哈,你猜不到呀猜不到,没有脑子的泥腿子猜不到!
……”
得了癔症般的安塞尹总算说出了金币的下落,可卡帕沙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自己估计错误的力道毁了这个原本应该颇有前途的年轻人。
之后还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也不能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他有些愧疚于摧毁一个富有理想的年轻人,但又毫无办法。
收拾起此刻不该存有的怜悯,他冲着雇佣兵怒吼道:“还不赶紧找?阿尔吉,带人守着前面,其他人动作快点。
奥丁和哈德马上就会过来,等金西他们那边动手,我们就趁乱出城。”
他把心思放在当前最关键的事情上。
夜莺的能力值得相信,散落在这个城镇中的兄弟们应该很快就能响应自己。
这是一百多年在地下世界口耳相传沉淀出来的口碑。
雇佣兵们花了几分钟在十几辆板车底下找到装着金币的木盒子。
聪慧过人的安塞尹把它们分别装在十几个木盒里固定在板车下方。
让它们看起来本来就是板车上的一部分。
每个盒子打开后都有七八袋金币。
五百多斤维吉金币,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放在板车底下。
卡帕沙不知道该夸赞手上这个年轻人的机智还是胆大。
他把人交给两名雇佣兵搀扶着,解开胸前的武器背扣,把背上的重弩和十字剑放下。
往最大的木盒中装了二十几个钱袋。
于是近三千枚金币就被放在他的背上。
应该双手使用的十字剑他用一只手握着,重弩挂在装金币的木盒上面,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不在意,吩咐身边的每个人拿三四袋金币带走,剩下的三百多斤金币被他倒进一只装小麦的细麻袋里。
用一只手提起麻袋,略微有点费力,但还好,不影响另外一只手战斗。
守在前面的阿尔吉几人已经和闻讯赶来的护卫们交手了
后院进出板车与马匹的大门也被佣兵们拉开。
佣兵们点燃的火把就像是落在地面的星光那样明显。
卡帕沙当先走出大门,四名雇佣兵跟在身后。
守在院子外的巴德拉和另外一人从阴影中出来。
卡帕沙神色平静,环视一周后淡淡对着他们说道:“把这些钱和安塞尹带上,到时候每个兄弟分别带几个出去。
与奥丁他们汇合后想办法混出城去,我会给你们制造机会。”
“好的,老大!”巴德拉接过细麻袋,没能像卡帕沙那样提起反而是直接把麻袋掉在地上。
脱手的巴德拉没有感到不好意思,自家老大的力量他们都感受过,比不过也用不着苦恼。
从麻袋中拿了两袋金币放在怀里,招呼另外一人一起抬着。
六个人就此顺着阴影离开。
留在原地的卡帕沙转身回去接应阿尔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