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可是你不回家,你的母亲该着急了吧?”女孩张开双手,放它飞去,可是小家伙似乎对她很有感情,怎么也不愿离去。
“咳咳!”他从墙角走了出来!
小女孩回头看到他,神色慌忙,清亮的双眼满是胆怯!慌忙间将手中的鸽子掉在地上……
“原来,你这个死丫头在这里偷懒啊!还不快去把那些衣服洗了!”苏嬷嬷粗大嗓门叫嚷着,吓得她身体竟然有一丝颤抖,没错,是颤抖!
看来她很怕这个人……光听见那人的声音吓得发抖…..
“来了,来了!”她一边慌忙地应答,一边不忘将那只鸽子放手他的手中,仰起冻红的小脸,清澈的双眼带着乞求地说:“它与同伴飞散了,该有多孤单难过!帮我把它放飞吧!”
她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的面前跑过,可是还是遭到苏嬷嬷的一顿打骂……
它是被他抓来关起来的,他捧着那只灰色的鸽子,心中什么地方被触动,他从来就想过它过得孤单与否,原来它也会孤单的!
不远处,苏嬷嬷的打骂越来越响:“好你死丫头!你竟敢拿眼睛瞪我,看我不打死你!”
苏嬷嬷肥大的魔掌揪着她的耳朵,她吃疼得小脸皱得变了形……
他终于再忍不住地出声遏制……“你不疼吗?你怎么就没有哭呢?”他看到她的耳朵被揪得绯红……
她一手捂着耳朵,仰起冻红的小脸,清澈双眸满是感激,倔强地说:“哭?有用了吗?那样只是承认自己的懦弱,让人可怜你,怜悯你!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
他沉默,18岁的他,第一次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傲气!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是他的十三妹,母亲在世就不得宠,而且在她很小就去世,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大家都拿她当下人一样使唤,欺负!
青哲18岁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感触,同样为王相里少爷小姐,有人都过着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日子,而她却连个下人都不如!
他有种很想保护她的欲望。
于是,他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下,教她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可是他终归太小,不能将她保护她得好好,这次她遭到不再是下人的打骂惩罚,而是哥哥姐姐们的讥笑,欺负与陷害。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她,为难她,在他们面前,她永远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说,那是懦弱的表现,她是坚强。
只有他知道,她实在受不了时,都会在一个人躲在她母亲生前的院子里,一个人默默流泪,之后,又笑对生活!
如此矛盾,而又倔强和骄傲的人啊!哪怕受再多的委屈,也不会人前表现出来?
再后来,这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她只会在他的面前哭,那时对他的一种信任。
他承诺,他会一直保护她,因为他是她的大哥……就像现在这样,他依然是她最亲的人,可以依靠的,保护的人!
可是后来,他却失言了……多年后,他常想,如果当初,他将她保护得好好的或是不顾一切地带她走了,后来他们是不是也会过得很幸福?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史墨影看到眼前那个窝在大哥怀中哭泣的女子,心中的某根弦被触动,她是如此的?弱,如此让人怜爱!她是如此需要别人的呵护与保护!
青鸾终于发泄完毕,抬头看被史墨影架到他们面前的小荷,“放她走吧!她也是听命行事。”
她从大哥身上要来一些银两,强放入小荷的手中,“拿着这些钱,找个清静地方,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吧!”
青哲摇头叹气:“小妹,你知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青鸾坚定地说:“我相信她不会”
史墨影感叹:这女子也太过善良了一些吧!善良的人往往容易受到伤害!
三人离去之时,青哲一把火将小木屋烧了,青鸾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的仇恨却怎么也烧不掉,一如那个人烙在她心上的伤疤……
天色已经暗下来,可是这条路,并不是回京城。“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青鸾跟在青哲的后面,一脸疑问。
青哲回首,“小鸾,你现在不能回家!”
青鸾停下,一脸疑惑地望着大哥,“为什么?”
“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我们贸然前去叫开门,到时守卫盘问起,就会有清楚的麻烦!”
青鸾释然,“看来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到!”
史墨影沉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青哲的心思呢?多年来剑走江湖的经验,青哲看青鸾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情愫,他对她绝对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或者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
只是青哲不说,他没有打听人家隐私的癖好…….
三人选择了一处僻静的山谷,升起篝火……
夜深人静,那消瘦的可人儿早已进入梦乡……
青哲地将史墨影拉到一边,不知是因为他帮他救出他的小妹,还是因为他在江湖上名号?他竟然对他一见如故。史墨影的人品自是没得说,更重要的是他轻功第一,万一真有什么事,他可以带着小妹逃亡,相信他会好好照顾好小妹的……
所以青哲决定将此事拜托给他,也许此事还有一丝希望。小鸾,但愿这次大哥替你选择的路是对的!
不远处的篝火,一明一暗地照在青哲的侧脸上,细碎的遮住另一侧脸,黑暗中他双眸显得特别明亮同时带着凝重,史墨影知道,他一定有事要告诉她,而且是非同寻常的事!
青哲终于向他和盘捧出了青鸾的目前困境,肯求史墨影帮他这个忙。“带她走吧,求你带她走?将来史兄如有什么需要青某的地方,青某一定会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自小父亲就教育他,除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一个侠客最起码的天职!一直以来,他都按照父亲的教导来做的,可是这次他史墨影却犹豫,仗义相助也许带来将是来顶之灾!
是背弃侠义,还是勇往直前?他真的很矛盾……或许当他无意间在溪边捡到那白色血布之时,就应该选择漠视……
青哲回首躺在火堆边,那个熟睡中倦成一团的可人儿。咬牙,狠下决心,潇洒地撩起衣角下摆,双膝缓缓地弯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堂堂七尺男儿立足于天地之间,竟然给他跪下了,只是为了让他带那个女子远走!
这一跪,惊天地,动魂魄,足见他对她的爱非同一般。
这一跪,彻底地冲击史墨影的心,让他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了全新的一种认识。这一跪,让他震慑与震惊,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在敲击了,让史墨影自行惭愧!
“青兄还是快快请起,史某答应就是!史某答应带她远走,也一定会照顾好她!”这是他对面前这个人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后来,他真的开始履行了他的承诺,可终还是没有做到最好……
青哲感激地拉住史墨影的手,“好兄弟,我代小鸾谢谢你了!”
“青兄太过客气了,不知青兄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没有?”
青哲点头:“你先带她离开向东逃去!我回府打探一下消息,同时消除我爹对我怀疑,2个月后的今天江南雾曲的天来客栈与你们会合!”
史墨影郑重地点头……
青哲刚踏进大门,就看见父亲青霖站在廊前迎他,昏暗的灯光下,父亲饱经风霜的脸上,岁月留下的一条一条痕迹越发深了!花白的胡须这段时间似乎一下子全白完了!
虽然很不情愿跟他对着干,可是为了小鸾,他只能这么做。如果真的将小鸾送入宫中,他会比死更难受,还不如父亲一刀杀了他再说!
青哲努力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表现得焦急一点儿,痛苦一点儿,慢慢地迎了上去!
“爹,小鸾今日可有什么消息?”青哲扶着年迈的父亲,向里走去,他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他怕他的眼睛会泄露了什么,被精明的父亲察觉!
青霖捋着花白的胡须,叹气,“依然没有什么消息!你这么晚才回来,打听到什么?”
青哲慌忙地摇头,“没,没有什么消息!今天有人来说是在城西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孩儿去了,可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青霖了然地点头,无不担心地说:“眼前这进宫的日子一天天地临近了,到时交不出人来,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青哲点头:“爹,你可有什么对策?”
老爹再次叹气,“能有什么对策?如果找不到你妹妹,这盘局将是个死局!”
老爹接着说:“刚刚,线报来报,三皇子祁云奕调集大匹人马,向城东赶去,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青哲的脸色微变,搀扶着父亲的双手有了一丝颤抖,可还是强作镇静地说:“孩儿怎么知道呢?也许皇上有什么事派遣给他们呢?”
“也是,小鸾的事情,我们瞒天过海,做得天衣无缝,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察觉?”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青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