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痛……”
“痛?”他冷了音调,和着廊外狂舞的劲风,让人连骨子里都升起一股寒意。“朕以为你不知道痛?”
怔怔的望进他深寒的眸子,那里似冷凝了什么,再一次,我觉得他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岚儿。
悲哀毫无防备的漫进心底,我怆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每次他都分不清我是谁?“皇上,您以为您现在看到的是谁?”
他亦惊亦怒,手上加重力道,丝毫不徐我已痛得麻木的下颔,怒声道:“那你以为朕看到的是谁?朕不糊涂,朕一直在等……,徐若惜,你还要瞒朕到什么时候?”
震惊的望向他,眸光里漫过丝丝恐惧,原来他真的早已看穿我的身份。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冷笑着望进我的眸底,讥讽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舌头让猫吃了?”他的脸离我极近,呼吸喷吐在我脸上,暖寒交织。
仓皇垂下眼睫,我颤声道:“皇上恕罪,奴婢无意隐瞒身份,一切皆因阴差阳错。”
进宫之时,云秀按照宫规改了我的名,这并不能怪我。
“好一句阴差阳错!徐若惜,你以为朕很好欺骗?”他冷凝了声音,就连鹰眸内滚动的流光都一并冷凝住。
我将身子俯得更低,略带惶恐的道:“皇上明查,奴婢确实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进宫时,云秀姑姑曾说凡入宫为婢者,皆不得使用宫外名,奴婢不敢违背宫规,是以才改名徐小七。”
他骤然松开钳制着我的大掌,身子微微向后倾,一道闪电划过,他的神色晦暗难辨。然,浑身贲张的怒焰却慢慢地敛住。
“朕估且信你一回,起来吧。”他倾身站起,侧过身去打量着廊外的雨势。
我轻轻的吁了口气,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侧目扫向他,他脸上还残留着先前的狂风暴雨,但眸光已渐渐趋于平和,他抿着唇,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霸道,道:“以后不许单独与兰陵王相见,否则朕就治徐正言一个欺郝之罪。”
无言的盯着他,他这是在威胁我么?可那语气中却分明夹杂着几丝醋意,他到底是何用意?
许是被我盯得有些窘迫,他回过头来,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道:“你可记好了?若有下次,休怪朕不念旧情。”
瞧着他这样,我心里缓缓漫上几许笑意,他果真是在吃醋,冷峻的脸上染着一抹不协调的孩子气,我莞尔一笑,盈盈一拜,“奴婢遵命。”
他终是绷不住脸,阴霾的神情一扫而空,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就如临风盛开的夏花,璀璨而眩目。
廊外的暴雨如来时般毫无预兆的停了,大雨初霁,一道明媚的阳光便迫不及待的自云层中钻出来,在禁宫的回字形上空形成一道七色彩虹。
雨后的阳光铺洒在廊外的花圃内,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齐齐绽放,似要与那七色彩虹争相辉映,可景色再秀丽,与他脸上那抹笑容相比,也稍逊几筹。
从未见过男子竟也会有如此妖艳动人的笑意,带着三分明媚三分*四分妖娆,竟生生的让园子里的花朵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