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说早了!我儿子手中居然一手拿着一个鸡翅,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他竟然咬一口左手的鸡翅,然后再咬右手的一口鸡腿!
这孩子怎么又这样呀?
我轻声训道:“这样不好,一次只能拿一个!把鸡腿给我!”
儿子把鸡腿放在一个空盒子里,说:“我吃完这个,再吃那个!”
崔立伟递给我一个奥尔良烤翅。我看到慢他一步的陈梦远手拿着鸡翅略一停顿,就递给杨丽萍。
杨丽萍受宠若惊的说道:“陈厂长,你太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应该我招呼你!”
陈梦远淡淡的笑着说:“我们是朋友,以后私下里,你也叫我名字吧!”
杨丽萍忽然笑了,说:“以前总觉得你高高在上,对人亲近却又让人疏离。今天我才知道,其实你也是个凡夫俗子!”
我扑哧笑了:“杨丽萍,陈梦远本来就是吃五谷杂粮的雅人一个,只是你总把他看成老板!你和他熟了,就知道他挺风趣幽默的。”
陈嘉瑶听见我夸她爸爸,放下手中的鸡块,开心的说道:“我爸爸可有才啦!他还会讲故事,尤其是鬼故事!”
“我爸爸也会讲故事,他还会编奥特曼打怪物呢!而且我爸爸做的饭可好吃了,我妈妈都说比肯德基还好吃呢!”儿子一边吃,一边得意洋洋的吹嘘道。
婷婷也不甘示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老爸老妈还带我坐火车头呢!”
杨丽萍和冯志刚又见面了?我疑『惑』的望着她。
杨丽萍不好意思的说道:“火车司机”
他不是在和张力早谈对象吗?她怎么让婷婷叫那个火车司机叫老爸了?
今日反常的何止陈梦远一个!
杨丽萍递给陈梦远面前一个汉堡,陈梦远说谢谢,接了过来,说声:“谢谢!”我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们俩,随意的说一句:“相识也是一种缘分!”
那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名的看我一眼,我没理会他们,注意到杨丽萍低着头吃东西。她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杨丽萍忽然抬起头,开口道:“我要结婚了!这个月八号,端午节。”她的脸上腾起两团绯云,眼神漂移不定。
“啊!这么快?”我吃惊的问道。
“谈的差不多就结婚拉倒算了!到时候,你们都去吧!在某某饭店,也就是双方的亲朋好友聚聚,认识一下。”
我的希望落空了!这个杨丽萍,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这一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有两个大男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恭喜你!”
“骆姐,下午你有空吗?陪我去买身衣服吧!”
“行。”
下午,我陪杨丽萍现身在商场女装部。
“杨丽萍,新郎官是何方神圣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位呢?”我问道。
“还能是哪位?不就是那个火车司机吗!他叫闻易磊,前妻病逝,留下一个九岁的儿子,和崔梓城一样大。我说了几次分手,他都说‘你要是不跟我好了,我就去死!’。――你看看他给我发的短信!”
杨丽萍掏出手机让我看闻易磊发给她的短信,我一看都是要死要活,爱字连篇的情话。短信果然肉麻煽情。杨丽萍不好意思的说道:“闻易磊条件也算过得去,对我和孩子都不错,就和他瞎过吧!而且,我真的寂寞太久了”
“那张力早呢?”
杨丽萍说道:“那个人就是一个骗子!他骗我说是车行老板,我后来一打听,那个车行的老板根本就不是他,他那个所谓的开发区的房子,其实是他租的!他就是一个穷光蛋,见我家有几套房子,想走捷径呢!他就是一个骗财骗『色』骗感情的混蛋!这事太让我受刺激了!我就想,和谁不是一块过呀,闻易磊条件还不错,算了,就他吧!”
星期一,我早早来到教室。我正在擦讲台,张莉来了,她拿起拖把,说:“骆姐,你可以把我们分组,轮流值日。要不然,那些人只知道踏着点儿来。”
“算了吧,就这么几天,不值得!”
“骆姐,我在表舅家看见过你的照片,而且,表舅妈这一阵子每次见到我都向我打听你”
“你表舅是谁?他怎么会有我的相片?”我问道。
张莉扑哧笑了:“我表舅就是郑局长啊!”
“哦,那他有我的相片很正常呀!你表舅担任了我们四年的辅导员!毕业合影呀,还有系里的活动留念呀!”
张莉支支吾吾道:“是也没什么,不过看到你的相片还是很惊讶……”
郑钧回到s市,我还没有拜访过,有些说不过去了,下班后,我给郑钧打电话,说这个星期六去他们家串门。郑钧说,来吧,带着老公和孩子一块来吧。在外人的眼里,崔立伟还是我老公,有些场面,的确还得他和我一起去。
星期六九点多,我对看电视的崔立伟说:“我带着孩子出去一趟,你去不去?”
崔立伟问道:“去哪里?”
我说道:“我去我们郑局长家串个门,联络一下感情,你陪我去吗?”
“不会是送礼吧?”崔立伟惊疑的问道。
“是送礼。要不然怎么在局里混呀!”
“那我得和你一起去,省得你犯错误!”
当我们敲开郑钧家的门时,他听我叫‘郑老师,你好!师娘,你好!’他惊讶地看了看我,也随我称呼他们了。寒暄过后,师娘带我们参观完他们家的古『色』古香的房间,我们就在客厅坐下。
房间内有飘『荡』着一股中草『药』的气味。我问道:“师娘,这是谁在喝中『药』呀?”
师娘笑笑,说道:“是我在喝中『药』。”
我问师娘哪不舒服了?师娘淡淡的说没什么事,只是调理一下身子。
她又对我说道:“你这丫头,我们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你就喊我丁姐吧。――城城!来,坐阿姨旁边来。”
“阿姨好!”儿子乖巧的坐在师娘身旁。
师娘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爱怜的说道:“瞧这孩子长得喜人哩!――城城,跟着阿姨住几天吧!阿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阿姨,我还得上学呢!”儿子说道。师娘脸『色』微微一黯,随即笑道:“城城有时间就和爸爸妈妈过来到阿姨家玩,好吗?”
“好!”
儿子渐渐不安分起来,对一些装饰品开始好奇的东瞧西『摸』。我在一旁制止儿子,师娘溺爱的说道:“孩子天『性』如此!你就别拘着他的本『性』了。”
崔立伟和郑钧在一边聊的不亦乐乎,崔立伟见儿子很讨丁姐的欢心,就随口问道:“郑老师,你们家孩子多大了?”
我急忙给崔立伟使眼『色』,可他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在学校时,听别人说师娘患有不孕症。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也怪我,因为我从没有在崔立伟面前提过郑钧,更没有说过他们家是丁克家族。
郑钧笑道:“我和丁丁属于丁克家族。我们今生不打算要孩子。”
师娘却苦涩的说道:“我的体质不好,不适合要孩子!”
崔立伟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郑钧安慰道:“肯定是骆依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们吧?不过,也难怪!她们毕业那年,我调到外市了,直到去年年底才回来。”
“郑老师,您得批评骆依,她不但没说这是到您这儿来,还骗我说要去给她们的正局长送礼”
崔立伟的话还未说完,师娘和郑钧笑起来。我小声的说道:“郑老师就是郑局长!就是我们的一把手!”
崔立伟立刻窘道:“这个骆依,整天神神秘秘的”
儿子忽然在他家书房叫起来:“妈妈,阿姨家有你的相片呢!”说话间,儿子已经把相片拿来了。我一张张翻看,都是学生时代青涩的照片。忽然我翻出几张我落寞的站在树下的照片这棵树太熟悉了,我经常站在树下远眺对面的教室宿舍。郑钧就住在那座楼上。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师娘看看我,笑道:“那日,我和老郑在阳台随意的一瞥,就看到余晖中你伤春悲秋的样子很美,就偷*下来,没想到效果还真不错。后来发现你经常在树下发呆,有时老郑也会拍下来了。”
崔立伟在一旁说道:“郑老师的拍照技术不错!把骆依拍的很美。”
儿子在一旁惊叫道:“哇塞,伯伯的*技术不错!这水平都赶上狗仔队了!”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师娘更是搂着崔梓城边笑边说道:“臭小子,这么小的小屁孩就知道啥叫狗仔队!阿姨都爱死你了!不行,不能叫阿姨!你以后就是我的干儿子了,你得管我叫干妈!”
儿子甜甜的叫道:“干妈!”
师娘眉开眼笑,乐滋滋地从书房拿出一件玉质平安扣,套在崔梓城的脖子里。
“师娘,这怎么能成呢!”我说道。
师娘笑道:“你儿子叫我‘干妈’,你叫我师娘,这不差辈了吗?不是说了吗?你以后就叫我丁姐!以后喊老郑就叫郑哥!”
我只当丁姐喜爱儿子,才让儿子叫她干妈。在半推半就中,光洁剔透的平安扣就戴在儿子的脖子上了。儿子的一声干爸干妈换来几张大钞揣进了他的兜里。
第二天,就是杨丽萍大喜的日子。
我带着儿子参加杨丽萍的喜宴去了。在大厅的一角,摆了三桌酒席,没有婚庆仪式,只有两家的至亲好友坐在一起聚聚。我看到闻易磊了:他皮肤略黑,相貌端正,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闻易磊的身旁坐着的是闻易磊的妈妈,老太太有六十来岁,三角眼,尖嘴巴,身材瘦小,眼神阴冷精明,一看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主。老太太的旁边是闻易磊的儿子,那孩子比我儿子高,也壮,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戾气。看到这一家子,我不禁暗暗为杨丽萍担心:婆婆难处,后妈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