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认为叶子比我好,咱们还是分开好,省得以后我被气死!”我气愤地说道。
“又吃醋了!一呢,她确实没那么坏;二呢,我若说她坏,你不更想得多吗?好了!老婆,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也不再惹你生气了!”
放弃他,我不甘!
接受他,我伤痛!
或许有些东西该忘记的还是忘记吧!
我强迫自己相信他爱我!只是,每当我想起他温言细语的安慰另一个女人,我就会悲愤交加!
我隐忍着,强按着,不让妒忌与不甘跑出来肆虐。
可是,我的忍耐力实在很差,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就会半夜里把他拽起来,盘问他细枝末节。
他依旧只提叶子优点。
我会忍不住说:“既然她好,你就找她去吧!”
“看看,你又神经!你知道我很少说别人的不好,再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你是很少说别人的不好,却总在说我不好!”我生气的说道。
“这能一样吗?我对你是爱之深责之切!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下不去?再这样下去,你没疯,你也会把我『逼』疯的!”他的声音也提高了。
“你们现在天天在一起,我能不多想吗?假若你们见不着面,我也不会这么烦恼了!”
“你若有本事就把我调走,或把她调走!我们在一起就是工作!你也到我们单位看了,谁像你们单位整天无所事事!你整个就是闲得慌!”
崔立伟不耐烦地说道。
我承认他们单位的确管理森严!
上班时间,走廊里鸦雀无声,就算碰见熟人,也是低声谈话。但中午呢?
小韩中午回家给孩子喂『奶』,他们关起门来,会不会肆无忌惮的神聊?
想到这,我的心就痛得紧缩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惦着她?”我愤愤地问道。
“你是自惭形愧!你就是看到人家比你好,你比不过人家才这样整日疑神疑鬼!”他生气的嚷道。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眼里谁是西施,不言而谕!
是谁说我像个南方小姑娘,不愧别人妄送‘袖珍美人’的称号?
我怒气冲冲而又不屑的说:“我承认她长得像秦海璐,比我高,比我漂亮,但我还真瞧不起她!”
我斜睨他一眼,鄙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公共汽车’比呢?她给我提鞋都不配!”
崔立伟生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别侮辱人家!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呵呵,我变成没素质的人了!
“怎么,我这么说她,你受不了了?我就不明白,‘公共汽车’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呢!你去把所有的人的嘴都堵住吧!”
我猛然阴沉着脸说道。
崔立伟见我脸『色』不对,放软语气说道:“她没你说的那么复杂,她顶多也就算是一辆的士。”
“的士?”
我纳闷道,一时间我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崔立伟见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忽然笑了,说:
“相对于公共汽车,的士是专属的。别人传言,她就和某某曾经好过,没那么多人!”
我终于在他嘴里听到叶子的污点了,我有些窃喜,讥讽道:“原来,你也听说过啊!那你还认为她好呢?”
“这些都是传言,谁也没看到过,说不定有人故意抹黑她!传来传去,不是真的也能传成真的!”
我看到崔立伟一脸的未知可否,喜悦的火花顿时熄灭。
叶子在他心里就是一朵洁白的莲花。
是因为她叫莲,所以在他的心里就像一朵雪莲?
还是他认为肮脏的‘公共汽车’本身就是一朵雪莲?
这些重要吗?
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中年夫妻不就是室友加伙伴吗?
只要不出格,我接受就是!
在那一刹那,我所有的心气猝然烟消云散,我像斗败的公鸡,垂下高昂的头,极其失落沮丧!
我抱起被子跑到沙发上睡去了。
他,人在咫尺,我却触不可及
我躺在沙发上,反思自己是不是我错了?
往日的一幕幕如荧幕在我眼前闪过……
或许,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爱他比他爱我深!
更不该相信他!
看他沉沉的睡去,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我悄然起身,回到沙发上。
窗外,昏黄的光亮透『射』进来,给这寂寥的深夜增添惆怅。白如雪的天花板此时已变成寂寞的黯黑『色』。
我分明的觉察到:我们的夫妻情分正在手指缝间流逝。
如此也好,当我们的爱意消耗殆尽,或许分离的时刻就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旧该上班上,该去店里去店里。一切和过去一样,一切又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躲进自己的壳里,不多想、不多问,混混沌沌的活着。
在二月初的时候,我又去查他的电话明细单,那个手机号没有出现。
想一想,现在抬眼就能看见,张嘴就能听见,还需要琐碎的短信吗?
我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月,过几天会在他的邀请下到卧室尽自己的义务。
在这一个多月里,郑钧来过一个电话,再次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局里工作,我婉转地拒绝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好像看破红尘。
新年的钟声就敲响了。
本身年味就越来越淡了。而今,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沾染的年也变成灰『色』的年了。
茶几上堆满各式美味,其中好些东西往年都舍不得买。
儿子两眼放光,兴奋的直往嘴里塞,时不时的喂我一个,嘴里说着:“妈妈,这个好吃!”
儿子吃得津津有味,而我食不知味。
我瞅一眼崔立伟,他在低头发短信。
除夕,他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一直在响个不停。
我的手机也在响,都是些拜年的短信,我群发给朋友‘过年好!骆依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幸福平安!’后,直接关机。
我感到很孤单,心理上的孤单!
这时,电话铃响了,崔立伟伸手接过电话,说一句“等一下。”就递给我。
“找你的。”崔立伟怪异的看我一眼。
是陈梦远。
“收到你的短信,谢谢你还惦记我!我打你手机关机了,这才从找出你家的电话。你没事吧?”
陈梦远在电线的那一头关切的问道。
“没事呀!我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你怎么有我家的电话?我记得没告诉过你呀?”我随口说道。
“我是从你给我的保险名片上找到的。你店里的生意怎么样?可别说赔本赚吆喝!”陈梦远玩笑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真能留住!小店多少有些盈余,别人吃肉,咱喝汤!”
“你呀!说你消极处世吧,你一直在四处奔波;说你积极进取吧,却对任何事都能看得开!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代我向你一家人问好!”
“你也代我向你的父母和嘉瑶问好!”
我放下电话,崔立伟酸溜溜的说道:
“除夕之夜,是哪个男人给你打电话了?你和别的男的打这么长的电话我说过你吗?我聊聊天,发个短信又怎么了?”
“你以后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挫败的说道。
我不想和他吵架!
我内心彷徨无助,就像在荒无人烟的草地里,苍茫的星空下,无论我怎样呐喊,都没有回声。
浑浊的黑夜里,只有我一个人立在那儿,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方?
寂寥的星光笼住这片荒凉的土地。
我被寂寥和荒凉包围
我终于明白杨丽萍所说的孤寂了!
我还不曾离婚,就已经尝到它的滋味了!
多少个深夜里,我只有抱紧怀中的抱枕,也只有怀中的抱枕带给我一丝温暖。它用我温暖它的温度温暖着我!
我此时静静向他靠过去,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不是因为我现在多爱他,而是因为我寂寞!
电视里传来笑星们逗趣的言语,崔立伟盯着电视哈哈笑着,双手轻拍我的腰身。
幼小时的我惊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没想到我比他还要愚蠢!他想遮掩的是别人的耳目,而我是自欺欺人!
这纯粹是感官刺激!
无趣!无聊!
却不得不为之!
初二,我们一家给我爸拜年。我爸早些年在本市华源小区置下一套房子,我弟结婚后,和我爸一起生活。
我姐也从老家赶过来。
三年前生一儿子,初二她带着一双儿女从老家赶过来,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我爸又开始对着我们讲他的长篇大论,我们装着在意的样子应和着……
十一点多了,没有人张罗饭菜。
往年,一直是我在外面请一家人吃团圆饭,养成习惯了。
今年初二,正好是儿子阳历生日,于是我说:“今年咱们也换换样,到肯德基吃吧!”
“都是垃圾食品,又没有菜,而且怎么坐呀?还是吃中餐吧!”我弟抱着三个多月的女儿说道。
儿子不高兴的哼唧起来,因为我早就答应他今天吃汉堡的。
我看一眼父亲,刚才还在那儿和我说除了每月领退休金不到两千元,他每日开三轮载客也能挣大几十元,今天在我们在街口找到他时,已经挣了不到五十了。
于是我对父亲玩笑道:“爸,你说你一个人比我们一家子挣得还多,今天你请我们吃饭吧!”
“行啊,这不好说吗!”
我爸稍微一愣,痛快的答应道,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在饭店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里做呢!今年也没有准备,要不让骆建强买点吃的回来?”
“我开玩笑的,我请客!”
我说完这些,就看到崔立伟开始给附近的饭店打电话,然后他说道:“附近饭店没有雅间了,只有大厅还有位置!”
我看一看儿子不高兴地在椅子上坐着,说道:“我去肯德基买些吃的回来吧!”
崔立伟见我起身,他也随我出去了。
“骆依,我说早些定饭店吧,你不让,现在想去也没位子了!一年不就是请大家吃一次吗,多花点儿钱就多花点儿呗!”
“我儿子想吃汉堡,我就要请买汉堡。他们想吃什么自己买去!”
往年我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今年我心情不爽,想法难免偏激。
我爸心疼自己的钱,可是每年在外面吃的时候,也没见他说过在家做吧!
我心中有些凄凉!
我也明白我的想法是片面的,可我就是感到孤独!而且这种孤独我也不愿意呈现在他们面前!
只要他们健健康康、高高兴兴就好!何必给他们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