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白望山重新返归大堂,拱手禀道:“主公,经宇文部使者辨认,首级确为慕容廆。”
“哈哈,那老小子自个儿巴巴赶来半岛送死,总算遂愿了,哈哈。”堂中诸将立马笑声一片,依风术则再松口气。
纪泽仅是点点头,笑问道:“那便好,却不知那宇文使者做何反应?”
瞥了眼犹在堂中的依风术,白望山却是凑近纪泽,附耳低语道:“那宇文使者先是大惊失色,继而一再表示,慕容廆既死,慕容鲜卑再不足惧,他宇文鲜卑定会出兵攻取昌黎。还有他希望取走慕容廆首级,并恳请我等暂且封锁慕容廆死讯,以便他们提前设局。不过,他依旧希望我方放归宇文鲜卑残部,以加强双方信任。”
略一皱眉,旋即,纪泽收起思绪,转视依风术,复又送上一个甜枣道:“本府主知晓百济今年收成大损,故愿赠送粮食百万石,想来当够填补五十万百济军民年内的粮食缺口,也算补偿百济那丁点的人口损失吧。贵方军民在迁国过程中所涉的财产损失,我方也会酌情予以一定补偿。至于此类具体和谈细节,便由庞俊侍郎携使团与贵方磋商协定。”
不待依风术面露喜色,纪泽复又一脸正色的盯着依风术,不容置疑道:“不过,某尚有三个要求。其一,六月台风来临之前,贵方必须先行另行转移至少五万青壮前往南洋,余者年底之前迁移完毕。其二,某曾答应马韩王箕奋,替其向百济讨回高茵儿等一应被掳妃嫔,些许过气花瓶而已,想来以比流王之胸襟,当会给本府主这点面子吧。”
半岛战局发展到了这一步,马韩王的历史使命也该终结了。基于箕奋近来的恭顺配合,不无恶趣味的纪泽打算安排他与弁韩王比邻做寓公,一样封为子爵中最低级别的一星子爵(十一级贵爵),且自由度还可放开许多。当然,之前许诺马韩王的事情,能实现的话,他纪大府主还是要尽量守诺的。
“这第一条利于我方有序垦荒落脚,小臣确无异议。”迎向纪泽的灼灼目光,依风术知晓一月内抽调五万青壮前往南洋是血旗军确保百济再无反复的必要措施,左右百济是真心迁国,此举也不损百济利益,他也就爽快应允,但旋即,他面露为难道,“至于第二条,因涉及我家大王及些许重将的私事,小臣虽觉可行,却须回禀大王圣裁。”
见纪泽眉头皱起,庞俊出声圆场道:“贵使勿忧,我家府主并非不近人情,更无羞辱贵方君臣之意,只是早前邀马韩参战之际,已然就此应允过帮其这份忙。数年前贵方从马韩福津城掳走那么多妃嫔,如今难免有些生儿育女,甚或生老病死,贵方若是实在无法交还马韩王,那便适当回些财物补偿,面上须得过去就好。”
纪泽自也不愿为了老色鬼箕奋讨回媳妇这点破事,真就恶了百济君臣,见庞俊连使眼色,也就借坡下驴道:“庞侍郎言之有理,也罢,贵方便酌情交还吧。”
依风术顿时松了口气,女人通常仅是战利品,事情小得不能再小,可一旦遇上较真的,倾国倾城的祸事都能由之引发,好在华兴府并不较真此事。擦擦额头冷汗,他不无忐忑道:“谢府主宽仁,却不知第三条要求如何?”
“呵呵,贵使莫要紧张,本府主的三条要求皆无难为百济之意,这第三条更是小事一桩。”笑得略显诡异,纪泽淡淡道,“慕容廆的死讯,某希望贵方暂先隐瞒,当然,慰礼城或已传开,贵方可以发布全境海捕通告,对其悬赏缉拿,且放出风声,就说经过查验,那日赴宴的仅是慕容廆的一名替身,其人仅是诈死,已然带着数百残兵远遁,不知所踪,以此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