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抱拳:“我回军营了。”
“嗯。”
他走之后不久,一个士兵进了屋。
“将军,已经查到了。”
厉钰抬头:“是谁?”
“是五皇子的人。”
厉钰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派人收拾了。”
“是。”
士兵犹豫了一下,又问:“需要知会楼大人那边吗?”
厉钰:“无需,此事不要让他牵扯进来。还有,做得隐蔽一点。”
“是,属下告退。”
如果厉衡在此,一定会发现他们谈话的内容之中的蹊跷,很显然的,厉钰同士兵所提及的是昨夜企图来将军府闹事那一帮人的事情,但他们的内容,又明显和厉衡了解到的有所出入。
这也是为什么厉钰并不与厉衡在这件事上有过多讨论的原因,他一早就猜到,闹事的人所招供的会是假的。
并不是说这群人说谎的意思,而是布局的人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放在最前头,是以严格说起来,闹事的人也是受骗的人群。
其实并不难看破,曾经阳陵城内的乞丐是出了名的多,而最近经过夫人的努力这些乞丐都各自有了安身之所,这种情况下还会用乞丐的身份来闹事的人无外乎有两种人。
第一种,受限无法知晓这一消息的人,比如凤云逸之流。
第二种,人生地不熟,对阳陵城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之流,比如五皇子之流。
再加上三皇子井御寒昨日刚刚去刑罚营看了凤云逸,晚间便出了事,想要人猜不到都很难。
他只是觉得好笑,凤云逸竟然会跟皇子联手,来找他的麻烦。
他好歹,喊他一声舅舅。
“无名。”
厉钰张嘴,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去查一个人。”
“何人?”
厉钰顿了片刻,方才淡声道:“凤云逸,过往生平,只要你能查到的,都不要漏下。”
“是。”
黑影应了一声,消失在屋内。
厉钰轻叹一口气,他手里的人各司其职,有明有暗,邓毅在明,是辅佐他征战的一把好手,无名在暗,专司情报。
但他很少会在这种时候用到无名。
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曾经说过,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糊涂”二字。
于政务,于家国大业,人要清晰,理智,丝毫必争。
但是于亲人,于知己好友,不能过分追究细节,糊涂一些,对大家都好。
所以这么多年,他虽觉凤云逸有异常,但也并没有用非常规手段去仔细调查过他的所有过往,至多不过是在他这些年变本加厉的时候派了些人盯着,或者是调查他近期某一段时间的动向。(写这里的时候心里发虚,前面应该没有调查过吧?如果有,那我原地装瞎。)
每个人都有过去,而旁人是无权随意去探寻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的舅舅,已经不再简简单单的是他的舅舅。
一个上午,将军府内人来人往不知几何,折枝这种不懂政务的都感觉到了其中不寻常之处,再三叮嘱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们仔细伺候。
她自己则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主屋。
她跟着卫若衣学了一阵子的医术,复杂的病情还看不了,简单的诊脉却是会的。
她偷偷的诊了好多次,夫人的脉象一次比一次平稳,但是就是没有醒过来的征兆,急得她嘴里都起了几个泡。
军营之中,也有人和她一样焦急。
“啪”。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五皇子怒气冲冲的声音随之传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侍卫发着抖,声音细若蚊蝇:“我,我们安插在将军府周围的探子,全,全军覆没了。除此之外,城内别的地方的眼线,也都没了。”
他抖,五皇子也抖,不过是被气的:“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小心吗?为什么会被抓住?你们背着本皇子做了什么?”
侍卫也有些茫然:“冤枉啊五皇子,兄弟们今早什么都没干,只不过在城内闲逛喝茶,谁知道他们上来就抓人。”
“他们抓你们就让他们抓,不知道跑?你们脑子有问题,还是腿断了手瘸了?”五皇子骂道。
提起这个,侍卫更委屈了:“他们抓人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抓奸细,兄弟们想跑,但是不敢跑也跑不掉啊。”
漠北的百姓对“奸细”这个词敏感得不能再敏感了,听到是抓奸细,都不带组织的,自发的就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所以一个都没跑掉。
五皇子拧眉,半晌,问:“他们当时在哪儿?闲逛喝茶,不会是在窑子里吧?”
“……”
侍卫尴尬的笑笑:“大清早的,窑子还未开张呢。”
五皇子听出话外音,又一个茶杯扔过去:“感情你们这些狗日的平时还真的去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