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好笑:“垫个手帕就授受相亲了?小孩儿,你都多大了,不知道这世上人多口杂么,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开心比什么都强,而且……”
她盯着他:“你的小嘴都让我亲了,还在乎这个?会不会太晚了点,嗯?”
“……”
察觉到她有些不悦,他伸出手,迟疑着放到她手上,按照她之前的指示慢慢把力道卸到她身上,然后尝试着拔腿。
她扣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往后退。
他右手不方便着力,整个人往左边倒,到最后几乎是窝在她怀中。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莲花的味道。
明明每天都在闻,却无端叫他有些着迷。
公主也是第一次教人水云步,她记得她当初学这个没怎么费工夫,跟同族的姊妹们寻了个水池子当游戏一样玩一玩的很快就回来,后来夫子给她纠正了一小部分身法问题也就结束了。
她结合自身经验,所以一直觉得水云步就是个很简单的小玩意儿而已,就算学也耽误不了小孩儿练剑,这才同意让小孩来学的。
现在因为手臂的原因时间上是不耽误了,但……
她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少见的有些紧张,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小孩儿,你不会躲我怀里哭呢吧?”
她很怕别人当着她的面儿哭,宁愿跟人打一架也不愿听人哭。
怀里的人闻言抬起头,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点哭过的迹象也没有。
她放了心,重新板起了脸:“没哭的话现在就继续吧,练出成果,方有午膳吃。”
“……”
所以哭不哭的跟吃午膳有关系吗?
还有,现在开始哭来得及吗?
练着练着,忽地有侍女寻到此处。
陛下临时召见,她须得离开。
离开前,想起昨夜的那团黑影,她将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取下来:“这是护国寺拿回来的手串,开过光的,你且带在身上。”
“是。”
他没多问原因,乖乖的将手串戴在手腕上,而后继续练。
没有人扶着,就自己往外拔,他可以!他能行!
大概是呐喊声的力量太猛,他把脚拔出来,整个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须臾,“哗”的一声入睡声起,黑衣少年整个人栽进了湖里。
他看着湿漉漉的衣袖,想起她那句话来,忍不住笑了笑。
她这张嘴才是开过光的吧,怎么就那么准,猜中他会栽在水手里。
……
公主人还没到居安宫人就被拦了下来,拦在梵音门外,由陛下亲自来拦。
呵,排场好大。
她有些不明所以,跨过梵音门就要往里走去行礼,陛下忽地道:“小七,朕记得你曾经坐在过梵音门的门槛上,这是为何?”
那您屡次提起梵音门又是为何?
今日赶来又是为何?
她很想问,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累了就停下歇歇罢了,陛下可有何吩咐?”
他笑了笑:“听闻小七昨夜喝醉了酒,还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
她抿抿唇:“唔……臣谢圣上关心?”
“小七最近是不是很累。”他又问,随后看了一眼梵音门的门槛。
这一眼,终于把她给看明白了,她想了想,违心道:“嗯,是挺累的,圣上若不介意的话,臣希望能坐坐梵音门的门槛。”
讲真的,她说完之后,也还挺想吐的。
陛下倒是挺高兴,唇角扬了扬,满意道:“小七,你如今懂事了不少,看来选夫侍的确能让人变更成熟,更稳重,朕很是欣慰。”
她掀开袍子坐在梵音门门槛上,懒懒的道:“谢圣上……夸奖?”
他笑笑,不再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确保自己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从梵音门门槛上起来的时候,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闲来无事坐这东西了,就因为她起个闲心,今日屁股差点被坐开了花。
唯一能分散她注意力,就是猜测这位陛下到底又做了什么缺德事。
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人,既然来了,无非是他又动了什么手脚。
虽然全程在跟着看,但结束之后,陛下还是例行公事的同她道:“小七今日感觉如何?”
她都懒得再问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了。
含糊道:“一切都好,有劳陛下费心。”
陛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无意间抬头,发现他眼中的恶意。
她愣了愣,再看时,又是一切如常。
“圣上,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臣想先行告退了。”
小孩儿还在池子里等着她去教呢。
陛下抬头:“不急,今日时辰尚早,小七陪朕到佛堂去抄抄佛进罢。”
“……”
“怎么,小七不想去?”
“臣不敢。”
“嗯,那正好去壮壮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