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咱们都能在上京横着走了。”云衍笑出声来。
二人走出那片恶臭的林子时,将近酉时。
听万安澈说,因这几日上京在准备祭天典,皇帝会收敛些,所以才没往林子里扔新的士兵军卫。
故而,万安墨会在这片林子唯一的入口,也就是出口处安排人看守。
不过万安澈带着云衍走的,是另一个出口。
当年万安墨带着万安澈前来看人兽厮杀寻乐子时,万安澈让影卫在此处暗中开了条隐秘的小道,可以逃出去。
他本想把这个出口告诉自己麾下的军士们,让他们若是那日意外落入万安墨手里,被送进来的话,就找机会活下来从暗道逃命。
可惜万安澈还没来得及将这处出口告诉谁,淮国军队就在北寰边境闹出了人命。
顺着那条暗道一路下坡,没多久就到了山脚下的路边,恰好有间不大不小的茶棚,有个白胡子老头守在炉边,专门给被人喝空了的茶碗重新倒满放好。
三碗茶一钱,有水囊的可以将茶倒走。
云衍立在摊前,一手叉腰,一手端茶碗给自己灌茶,眼瞥着万安澈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给那老者,那老者立时恭敬的叫来后头负责烧火煮茶的小伙,悄悄吩咐了几句。
这小伙连连点头,拿着铜钱跑到茶棚一侧,骑上那匹枣红马绝尘而去。
云衍也懒得问,跟着万安澈走到棚内小桌边坐下,瞧着他端个粗茶碗喝茶,也端出一股子雅器名盏的势头来,不禁暗叹,这骨子里带来的风雅,果真是什么山野打扮都盖不住的。
她有些担心万安澈的气质不够地调,会被眼尖的看出端倪来。
好在半个时辰后,那骑马走了的小伙回来,带来了一辆贵气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那人一袭素色白衣,衣襟上银线绣着君子兰,一如他的长相,谦谦温和。
他见着万安澈和云衍时愣了愣,而后笑道:“二位一路辛苦,且上车随风某回府歇息吧。”
万安澈没说话,拉着云衍就上了车,而后这男子也坐了进来,吩咐车夫驾车入城。
男子了然点头:“那便好,风某听闻郡王最近在溺城附近搜寻案”
他们入城时过城关十分顺利,守城军见了这马车,并未拦下盘查,而是直接就放了行。
马车停在街角一处的府邸后门,男子在前引路,带着二人到了一处情景雅致的小院。
“时隔三年,总算是又见到恩公了。”男子浅笑颔首:“需要风某做什么,请恩公尽管吩咐。”
“恩公?”云衍蹙眉瞧了瞧一脸淡然的万安澈:“你救过他?”
“是,这位于风某,有救命大恩。”男子道:“不才风江雨,任溺城府衙卷宗司首座,姑娘应该不曾听说过。”
“昨夜溺城各军部可有异动?”万安澈突然问道。
“这个,风某倒是听说昨夜守城军箭部两队兵力被暗中调往城外,据说是追击案犯。”风江雨忽而皱眉:“听说是郡城太守府下的令。”
闻言,云衍不禁看了万安澈一眼,昨夜派人突袭的果然是万安墨。
如此,除去溺城的袭击,到达上京这一路上,万安墨应该还有其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