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王见我毫不礼让的施施然落座,顿时发作,道:“陛下,你当真许她赢了我们满座男儿不成?一介女子,如何敢称帝师?”
“有何不敢?”我慢条斯理的抬眼望着义阳王,“还是说,义阳王要抗旨不尊?”眼波一转,笑道,“又或者,真正欺陛下年幼的那个人,并非旁人,正是义阳王殿下?”
“大胆刁民,如何敢砌词构陷于我,离间我与陛下兄弟情义!”义阳王被我言语相激,已是出离愤怒。
我依旧端坐如松,语气平静的道:“义阳王,你上首的,是皇帝陛下和陛下金口玉言许的帝师。陛下与你,是兄弟;更是君臣!”我嘲讽一笑,“这道理,您都不懂么?还请好生学学君臣大义,再来这玉堂之上奏对君前!”
大抵义阳王面前素来惯见奉迎之人,不曾被人当面如此挑过错儿,脸面涨得通红,双目圆睁,“你这妖姬,我斩了你!”
妖姬?
我闭上眼,当日武氏兄妹诬陷我妖妃**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如今,又
有人仅仅因为瞧不起女子却技不如人、便顺手给我按上妖姬的名号!
既然如此,也别白担了这虚名!
我缓缓抬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义阳王一遍,即刻有了决断。
目视义阳王,挑眉,妩媚一笑——“你敢么?”
义阳王在我的笑容中顿时失神,却很快被我眼中刻意的不屑挑拨出怒气。“铮”的一声,将腰间佩剑拔出,剑身携着冰冷森然的寒意直指向我。
崔冲此时急趋上前打圆场道:“义阳王息怒,息怒。有话好说嘛!”
陆瑜在祯帝身侧坐直了身子,笑道:“王爷输了赌约,火气这样大,也是情
有可原。陛下,还请原谅他殿前失仪吧!”
祯帝浑不在意的一挥手,正要开口,我却已经接过陆瑜话头,道:“殿前失仪?陛下宅心仁厚,岂会对义阳王追究咆哮君前的小事。可失仪事小,义阳王在御前携带兵器事大。更何况,他还在陛下面前擅自露了白刃。义阳王,你是要行刺陛下、意图谋反么!”
义阳王未曾料到我半分余地不留,径直扣了这样大的罪名给他,瞬间白了脸色,分辨到:“你胡说!阿宝,你别听人胡说!我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义阳王,你与陛下,一样身份贵重,又自幼形影不离,你敢说你从未羡慕过陛下君临天下为至尊?”
义阳王没有立即反驳我,我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清斥道:“你藐视陛下,不敬君王,所以对陛下赞赏我的话置若罔闻,诋毁叫骂于我——难道陛下喜爱的,便是你所厌恶的?还说你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义阳王打断我,喊道:“没有!你这妖姬,休要挑拨!我恼的是你,要斩杀的也是你!”
我冷然看一眼他手中剑刃,“到现在,你依然手持利刃、不知收敛,安知你不是口口声声借着要斩杀我的时机,对陛下不利!我可是离御座最近的人!”
义阳王瞟一眼祯帝,发现祯帝竟未再出言帮他,这才反应过来,即时将手中长剑丢在地上,“阿宝,你别信她!我只是要帮你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男尊女卑!”
我嗤笑出声,“我好不好,自有陛下评说,何用你来僭越行事?更何况是要教训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