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医跟在连娣身后进屋里来了。诊完脉,便要被让出去开方子。
我出声问道,“盛副使请留步,冒昧请教一句,太医院用药已有些时日,我的风寒为何迟迟不见好?”
盛太医道:“风寒乃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而夫人之脉象却呈肺气失和之象,似乃为风热之邪犯表所致。前一位同仁想是单用了辛温解表的方子,难免多有反复。老夫当对症开方为夫人细细调理。不过,依老夫之见,夫人脾胃虚弱而肝火不泄,日后当少些思虑、怡和性情,方是长久保养之道。”
我听了低头默然,半响方道:“谢过盛副使提点。小菀当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透过屏风半透明的娟纱,我分明看到盛副使不无自得的捋了捋花白胡子,朦胧看去甚是欣慰的样子。果然是医者父母心。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初次问诊的王府侍妾尽心尽力——偏又句句犯忌。
然而我的心由此慢慢的舒展起来——或许人性仍然本善也未可知。
那边盛副使已拱手告辞,我对湛露使了个眼色。湛露会意,自去送了盛副使离开。
我低头想了会子心事,觉身上乏力,便躺了下来休息。赤芙为我掖好被子正要出去,我低声说道:“要连娣儿安安静静的查,查清楚前几日诊脉的曹太医是什么来路。”
赤芙明显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答应着去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的划着身下绵软的垫絮,细细思量,这场病虽是许久时日以来身心俱疲、心有郁结的积淀,但迟迟未愈不说,倒日益添了症状,其中必定有其他缘故。
本来思绪纷飞如蝶,却渐渐不由自主的沉入了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