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衡虽没出声,却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头。
一转身便命了几个功夫极好的手下隐在西府暗处。
苏锦言在白云庵一住便是十来日,天天一大早起来便得干些粗活,干完了活计还得抄写佛经,一日两餐都是少油少盐的斋饭,吃得嘴巴都淡了。
陈柔音同刘君泽来白云庵看她的时候,就见她捡了件不知道何人穿过的灰布袍子,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腰间绑着根麻绳,一头长发就编了根麻花辫垂在身前,辫子上还沾着些不知从哪儿来的草碎,那模样又滑稽又可怜。
苏锦言自个反倒是一脸的笑意,浑然不觉得是个什么事儿。
陈柔音眼圈都红了,揽着她的胳膊道:“我跟表哥回老家过年,才知道你出事了,不是说就是上这儿住些日子吗,怎么把自个搞得这样憔悴。”
说是那样说,可怎么会真的让苏锦言在这儿好吃好住的,咸亲王府往白云庵送一回香油钱,明里暗里说得两句,她能有饭吃都算好的了。
刘君泽的目光也在苏锦言身上没挪开过,半响才嫌弃道:“能把自己折腾到这儿来,也算是本事了。”
说着便将红漆雕花的食盒搁在屋内的破旧桌子上。
刚认得刘君泽的时候,这人说话便不大好听,后头好些了,可时不时的还要犯一回毛病。
苏锦言晓得他没恶意,也不同他计较,只拉着陈柔音坐下来,欢欢喜喜的打开食盒,嘀咕道:“我能怎么办,比身世比过不她,比权势也比不过,就连宅斗也斗不过,只能自己吃点亏了。”
食盒里都是苏锦言爱吃的,虽都是小小一碟,可摆上桌也有七八样。
她把碗筷也都铺上,随口就问道:“周郡主怎么样了?应该没死吧?以后还能生育不?”
陈柔音正要说话,却被刘君泽没好气的截了话头:“人家好着呢,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是送到白云庵来住些日子,可住到什么时候却是没个话的,瞧着苏锦言这不争气的模样,怕不是住到死也乐意。
苏锦言没应声,这个问题她也想过的,可是,真要出了这白云庵,日后又该怎么办?
她心里虽还有点放不下秦子衡,可一想到他跟周慕菁都已经是夫妻,往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再回去,便越发似那插足的。
苏锦言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也做不到那些古人女子的宽容大度,去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刘君泽也不是真要骂苏锦言,见她情绪不高,便也收了口,不再提此事,又举了筷子给她夹了点菜:“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过两天还给你带。”
陈柔音不发一言的坐在一旁瞧着,心里倒是升起几分可惜。
两人只是单纯的来看看苏锦言,等苏锦言吃了饭,这才又提着空食盒准备下山去。
苏锦言把他们送到白云庵大门外,纠结了良久,终是开口同刘君泽道:“你能帮我要封休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