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菁同他的羁绊越扯越多,她就越发不自信,可那些缘由,她怎么说?只怕说出来,别个还要当她是妖魔鬼怪,一把火烧了去。
屋内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秦子衡却隐隐有了怒意。
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苏锦言满意,才能让她放心。
心火旺盛,眼眶却忍不住泛红,他道:“郡主有了身孕,以后你没事就不要到她跟前去晃了,免得膈应她。”
苏锦言隐在衣袖下的双手绞得死死的,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了,毕竟是你的孩子,我还是有分寸的。”
她越是这般平静,秦子衡那腔怒火便越是压不下去,蹭的站起身来,冷声道:“你知道就最好。”
他从屋内踱步出去,将门前的小杌子踢翻在地,门柩也被踹得噼里啪啦的响。
苏锦言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过得半响,甘草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夫人,将军往西府去了。”
苏锦言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趴在手边的案几上,眼眸涨得生疼,却一滴泪都没有,过得半响她才应道:“我知道了,以后将军的行踪不必再打听了。”
秦子衡自此以后,便一直留宿西府,只每日要把久久跟小宝从东府唤过来一回,嘴里说着是检查两个孩子的功课,可每每却要问一问苏锦言的情形。
小宝还不大明白自家爹娘闹什么,久久却是清楚得很。
她道:“爹,娘今儿多做了点心,回头我给你送点好不好?”
秦子衡才要点头应下,可话到嘴边却又拐了个弯:“不必了,西府又不缺我这口吃的。”
后头苏锦言染了风寒有些鼻塞,久久便又到秦子衡跟前说一回。
秦子衡心里着紧,可面上却是冷冷淡淡的道:“病了就看大夫,我又不是大夫,我看了也好不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待要过年了,久久便又道:“爹,我见娘在准备年夜饭,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跟娘说,让她准备着。”
秦子衡眼眸一垂,便又道:“不需要,西府样样都不缺……”
这些个话本就是久久为了缓和秦子衡同苏锦言关系才说的,秦子衡答得口不对心,久久跟小宝也口风一致,从未对苏锦言说过。
可这些话却依旧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苏锦言耳中。
没得一句中听的,苏锦言听得心里很不舒服,面上却也淡淡的,什么都没说,日子该怎么样过就怎样过。
苏锦言同秦子衡闹成这样,周慕菁乐见其成,除了有一桩不大满意之外,其余的倒是桩桩件件都满意。
到得除夕这日,周慕菁见两人一道用年夜饭也还有些冷冷清清的,便道:“要不,我让人去把小宝跟久久请来热闹热闹。”
秦子衡拿筷子的手一顿,周身便腾起了怒意,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便道:“你还没拜过先祖吧,我带你过去。”
周慕菁诧异,她进门的时候,自个也提过要拜见顾家先祖,却被秦子衡冷言冷语的拒绝了,没想到如今她都没这想法了,他却突然提了起来。
心里头忽然泛起涟漪来,她抓住秦子衡的手道:“夫君,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助你的。”
面上挂着笑意,心里却生起一阵阵的恶寒来,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覆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