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是夜里头,又挨在他怀里,没叫他瞧见。
苏锦言又往他衣襟上蹭得一回,却再没哭了。
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要去多久,我,还能等到你吗?”
秦子衡被她这话,说得心头一紧,手上加了一成力,拍在她肩头上:“你什么意思?”
苏锦言以为他误会了,张口想解释,却又发现压根就解释不清楚,便闭着嘴不说话。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屋里头也没点灯,黑夜里静悄悄的。
秦子衡就道:“两年,最多两年。”
两年在战场上拼出战功来,足够了,到时候还能给苏锦言挣个诰命夫人的称号。
苏锦言没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么相拥一整夜,可谁都没有睡着。
天色还未亮的时候,透过窗柩传来几声有规律的哨子声。
秦子衡神色一凛,抱着苏锦言的手紧了又紧,随即还是起了身。
他一动,苏锦言便伸手拽住他。
嘴里泛着苦味,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秦子衡握住她的手,将其塞回被窝里头:“我要走了。”
苏锦言没有再动,只睁着眼看着他起身,穿衣裳,出门去。
这一去能不能再见是个问题,这一去或许真的就形同陌路了。
苏锦言脑子里乱哄哄的,却比原先下定决心要放手的时候还要痛苦,她还当真自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王者,可如今眼睁睁的见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才知道自个不过是堆废铜烂铁罢了。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心中不甘的骂得一句:“苏锦言,你一个现代人穿到古人身上来,若是连栓住他心的本事都没有,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她这般说着,人便已经套上了衣裳,外头响起马蹄声,她连鞋也顾不得了,光着脚便奔了出去。
可还是迟了一步,出得大门外,便只见秦子衡的骑马离去的背影了。
苏锦言又慌又乱的,踩着地上的泥巴石子,一路追了过去,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昨儿夜里也没过东西,又是哭了大半宿,这会子便是喊得再大声,也觉得嗓子里的音发不出来。
从村尾一直追到村头,到得最后连那抹影子都看不见了。
苏锦言又气又急,可怎么样也是追不上了的,无比后悔起自个的矫情,绝望又无助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远去马蹄声渐渐的又折了回来,苏锦言回过神来,一抬头就见秦子衡已经策马到近前了。
他跑得满身都是汗,在苏锦言跟前打马停下,翻身下马就将她抱进怀里。
苏锦言生怕在错过,急急忙忙的道:“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两年,要是,要是两年你还不回来,我,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改嫁……”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我最是小肚鸡肠的,就是改嫁也不找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