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与其说沐水柔要自尽,不如说她是借机脱身。已经闹成这样,已经见血了,于情于理,沐水柔都算对这件事儿有了个交待,沈马白宋四家人再不甘心也没借口揪着她不放了,总不能因为她没死,再补一刀吧?
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这份心机虽然不算什么,可那份当机立断、那份对自已下死手的狠劲儿……顾绾瞥着沐水柔脖子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激灵打了个冷战。
做不到,做不到,打死她也做不到!这他喵的快赶上一次来十个姨妈了……哎妈不行,想想都疼!
这会儿旁边的妇人们也都看清楚沐水柔的伤势了,先是吓的满脸惨白,然后又觉得解恨,暗叫一声活该。可咂摸过味来一个个又都恨的牙根痒痒。
好一个小贱人,到这份上了还敢算计咱们?真以为咱们没手段弄死你吗?
沈老太君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眸却瞧见让她魂都快吓掉了的一幕。
沈家嫡长媳也就是沈春琅的亲娘吴氏,正趁人不备悄悄的走下廊桥,边走边将手上那只价值不菲的的翡翠镯子褪下来,看样子是要塞给迎面匆匆赶来的太医。
吴氏偷偷摸摸下这么大本钱,肯定不是为了救沐水柔啊!
沈老太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个该死的吴氏,一年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做事之前怎么不先过过脑子?难怪把琅丫头养的这么蠢!先不说沐水柔这会儿死不得,就算她能死,你能不能换样东西买通太医?
拿自已从不离身的陪嫁镯子做交易,亏你想的出!生怕别人查不到你头上吗?
“大媳妇!你干什么呢?”
冷不丁听见沈老太君的怒喝,吴氏一哆嗦,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镯子差点掉地上。
回头对上沈老太君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吴氏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偷人不成?你瞎嚷嚷什么?可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盯着她,她再想搞小动作也不成了。
可她架势都摆出来了,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也幸亏她反应的快,依旧疾步冲到太医跟前,一边把镯子往太医手里塞,一边大声哭道:“琅丫头身子骨弱,那一下子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你快给她瞧瞧……”
这下买医杀人就成了爱女心切,虽然不合时宜,可它不犯法啊!
沈老太君松了口气。
太医这一路也没从小太监嘴里问出一句有用的话,与不知伤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听吴夫人这么一哭,又往自已手里塞首饰,还以为她是伤者家属知道详情,赶紧推回镯子急急的道:“划在哪儿?用什么划的?”
吴氏眼珠一转,立刻抓着太医不松手,边哭边说,急的要死的样子,偏不把字音儿咬准,呜哩哇啦的含糊一片。
太医走不了又听不清,登时急出一脑门子汗,“这位夫人,您慢点说,下官没听清楚!算了,您快放手,下官自已去看!”
放手?绝不!
多耗你一会儿,那小贱人就离死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