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平城最豪华的大酒楼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数日前它还叫太白酒楼,如今改名换姓叫崔氏大酒楼。一改往日文士风*流诗书问答词曲相送的场面,无数陪酒的莺莺燕燕往来穿梭,娇声嗲笑,好好的一座清雅消遣之地与青*楼娼*馆无异。
一桌客人起身结帐,已经由前太白楼掌柜沦落成崔氏大酒楼打杂伙计的顾诚赶紧拎着竹筐抹布过去收拾桌子,回头看着乌烟瘴气的大堂,不由的抹了把眼睛。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酒楼门外,扬眸冷冷的盯着酒楼上方那块崭新的还带着漆味的牌匾,谁色晦暗不明。他衣饰简单,大半张脸被一个银锻的翼翼面具遮住,看不出长相,面具后那双眼却幽冷如深潭,整个人犹如一柄刚磨出来的利剑,浑身上下透着杀意。
所以,即便他站在那儿挡了门,门口迎来送往的小伙计也不撵他,周围看场子的那些无赖打手也假装没看见。有的人能惹,有的人不能惹,要是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还混个狗屁的江湖。
男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走了。渐行渐远,待他的身影彻底融进夜色,守门看场子的几个无赖从暗处蹿出来,指着他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我呸,哪来的穷酸知道吃不起还敢在门口杵着,要不是爷爷刚才上茅房没看见,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没错,算他运气好!再敢现面在爷爷眼皮底下,爷爷非打出他的牛黄狗宝不可。”
自欺其人的叫骂声中,顾诚钻进酒楼后面的小巷子,远远望着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小的插曲,根本没打扰到崔氏大酒楼内寻*欢做乐的宾客们,更没影响到陪酒女*妓们,她们依旧夸张的笑着,扭摆着腰肢穿行在不同的客人之间,用自已身体的魅力和女人独有的温柔,不遗余力的掏宝每个人男人的钱袋子。
与酒楼隔了两条街的崔府书房,此时却是另一翻景象。
崔半城脸色青白,脸上的表情比活见了鬼还要惊悚。
他哆嗦着把一张盖着官府大印的契书捧到黑衣男子面前,“这、这是您要的酒楼契书……”
黑衣男子接过契书,看了一眼,然后将契书折好放进怀里。然后掏出六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扔到崔半城怀里。
崔半城吓的噗通跪倒,“小、小人不敢收您的银子……这、这座酒楼只、只当是小人孝敬您的……”
“不必!”男子声音冷的像淬了冰,冷厉下透着满满的厌恶。
崔半城浑身上下的肥肉齐颤,不敢再吭声。
“把酒楼的牌子换了,再把原来做事的顾家人都找回来!”男子冷声吩咐道。
“是、是、是!小人一定照办!”崔半城哪敢说不,一个劲儿的拼命点头。然后小心的问了一句,“不知改成什么名字?”
男子径直走到书案前,身后侍从模样的男子立刻铺开纸笔。
男子凝神片刻,挥毫写了四个大字——太白酒楼!
天刚蒙蒙亮,顾绾就把早饭做好了。一大罐米粥,配着几个清淡的小菜,另外又蒸了几只红薯。不精致不奢华,简单的家常口味。
做好饭之后,她把自已那一份端回房
,剩下的则让江春草给西堂月照送去。